忽然,他低低地笑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
——
清瀾院主屋,夜色沉沉。
孟擇坐在上首,神色沉靜,臉上的疤痕在燭光下越發明顯。
謝硯禮與秦九微對坐在旁,兩人神情皆凝重。
片刻寂靜後,謝硯禮開口,“父親,你可曾想過,為你自己正名?為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他的親生母親……死得那樣冤。
孟擇垂眸,良久才輕聲開口:“我自然是想的。”
“可我如今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高祈淵這個名字我也感到很陌生,我連他喜歡吃什麼,愛好什麼都記不起。”
“別人問,我也答不上。別人質疑,我也無法自證。”
“一個連過去都不記得的人,如何去爭身份?又憑什麼揭舊賬,興波瀾?”
他說得極慢,但每個字都鏗鏘入骨。
翌日。
夜色沉沉,舊日皇長子府早已荒廢,斑駁的門樓隱於幽暗之中。
“父親,這裡是你曾經的府邸。”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快些讓父親恢複記憶。
或許去以前的住所看看,說不定可以記起些什麼。
府中早已多年無人居住,但已經被謝硯禮暗中修繕過,許多擺設也依照舊制恢複。
夜風吹過庭廊,塵埃微浮,月光斜灑在石階上,照出斑駁的樹影。
孟擇每一處都看得極認真,試圖喚醒腦海中某段沉睡的記憶。
可無論他再怎麼用力,腦中依舊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