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微溫聲道:“你自己也小心些。”
謝硯禮站在原地目送,直到那一抹身影走入夜色,才轉過身去。
養心殿。
燈火未熄,高顯坐在塌邊,面前一盞醒酒茶蒸汽嫋嫋。
他只著中衣,外袍鬆垮地披著,眼神有些倦,顯然酒意尚未散盡。
元喜在一旁小心伺候著,見他額頭出汗,不禁低聲勸道:“皇上,太醫之前說過,您的身子不好,不宜飲酒。今夜又飲了不少,要不要宣太醫過來看看?”
高顯擺了擺手,神情倒還清明。
“無妨,只是有些乏了。”
元喜還欲勸,門外忽傳來通傳聲。
“皇上,謝世子在殿外求見。”
高顯沉吟片刻,吩咐:“讓他進來。”
謝硯禮行禮後,並未寒暄,開口便道:“皇上,微臣有要事稟告。”
“臣的幕僚柳川,在宴中失蹤,至今未歸。臣已遣人尋遍宮門周邊,未有蹤跡。臣擔心他出事。”
高顯望向元喜,“立刻召守宮內侍,封鎖禦宴沿線所有宮道,細細查一遍,不可放過一處角落。”
元喜領命疾去。
半個時辰後,養心殿外腳步聲急促。
高顯抬起頭,眉心已隱有疲色,“如何?”
領頭太監跪下稟報。“啟稟皇上,奴才等人已將禦宴至宮門沿途、各偏殿迴廊都仔細查過,甚至連偏僻小徑也巡了一遍,仍未見其他人的蹤跡。”
一旁禦林軍統領也躬身道:“屬下親自帶人查過,所有出宮的通道都有人守著,沒有人未經允許離開,查閱過出入記錄,也無可疑之處。”
殿內一時間靜得可怕。
高顯將茶盞輕放在幾案上,“一個大活人,還能在宮裡憑空消失了不成?”
謝硯禮站在一旁,神色卻已沉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什麼,語氣微頓,轉頭看向那太監,“太後宮中,可曾去查過?”
那太監連忙叩首,“回世子爺,還沒有。”
“剛才宴會時,太後娘娘曾飲了幾杯,宴後便早早退了,奴才等不敢打擾,而且壽安宮一向有專人把守,向來無人擅入。”
高顯猜測謝硯禮是想到了什麼,隨即擺手,“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