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敘述中,秦九微彷彿也看到了小時候的謝硯禮。
他一本正經地在桌前坐著,面前的書卷平鋪,窗外孩童的打鬧聲不斷傳來。
他放下書卷,探頭向外看去,期望著有人邀請他一起玩,可是沒有。
望出去的目光又收回來,一遍又一遍。
他不再去看,把窗戶合上。
從此詩書作伴。
秦九微緩緩伸手,握住了謝硯禮的手,放在掌心。
謝硯禮朝她彎唇,“後來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過,先帝讓我當軍師,跟隨他一起出徵,他臨死前又提拔我進內閣。”
他的身上,只有一重又一重的責任。
小時候,他是侯府長子,未來的世子,他的肩上是侯府未來的榮耀。
再後來,是千軍萬馬的生死存亡,是天下百姓的幸福安康。
他的人生,他的生活,沒有一刻屬於過自己。
他不能停,也不被允許停,連片刻喘息都是奢望。
看著他,秦九微不禁想起自己。
她母親在九歲的時候去世,九歲之前的記憶都是美好的。
那時候母親溫柔,父親慈愛,一切都好好的。
那段記憶,她時常在腦子裡翻騰。
美好的回憶是上好的傷藥。
每每想起,她都會覺得心口甜滋滋的,身上的傷口也好似也沒那麼疼了。
一切好像還可以繼續撐下去。
但是謝硯禮連這樣的回憶都沒有。
他出生時便沒了母親,從此,也沒了父親。
生下來便失去一切,獨自野蠻生長。
秦九微不禁有些心疼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看到她的目光,謝硯禮眉頭微動,“夫人是覺得我可憐嗎?”
秦九微誠實地點了點頭,“是有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