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剋制自己真正情緒的事他彷彿做了千百遍。
因此,他才不願意表達。
是了,一切條理瞬間清晰起來。
亞瑟蘭終於調整好狀態,他平靜地歪了歪,涼薄地開口,“到了。”
時間,到了。
意味著本次疏導療程結束。
賈恩這次沒有多糾結,拿著公文包就站起身,禮貌地告辭,“不算沒有什麼收獲,感謝您的配合,亞瑟蘭騎士,我們下次見。”
雖然賈恩是個愛財如命的人,但對於自己的職業有著非常崇高的敬意和道德責任感。
一旦落入他賈恩·德雷克的治療之下,病人只有兩種結局:要麼恢複至巔毫之健,要麼永臥黃泉。在他的治療下,沒有人能夠帶著半分病痛全身而退。
至於這個不愛說話的孩子,他已經有了七八分了解。
他來之前,大公府裡的下人的都給他灌輸了一個先入為主的概念——“亞瑟蘭性格瘋癲、以殺人為樂”,因此産生的恐懼情緒影響了自己的主觀判斷。
但現在,在這個白發蒼蒼的老者看來,事實卻並非如此。
宮廷內,芙麗婭正拖著裙子追在克倫勞德身後。
紅發王儲在前面拿著公文快步走著,顯然面色有些不耐,“芙麗婭,說了多少遍了,如你所願我們的婚期都提前了,你已經可以放心了,沒有必要總是來找我。”
“殿下!”少女小喘著氣,臉蛋紅撲撲的,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克倫勞德被她扯得腳步一頓,額角跳了跳,這小姑娘手勁還挺大。
於是他重新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轉身一笑,那笑容裡似乎摻雜了幾分無奈的寵溺:“芙麗婭,不要這麼孩子氣好不好?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芙麗婭為難地咬緊紅唇,眼神羞赧:“殿下,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他已經快耗盡最後一絲的耐心。
“殿下!您說過只愛我一個人,就不能再分出別的心給其他女孩了,這一點請您承諾我,好不好?”
克倫勞德有些意外地挑眉,並不理解她這點無端憂慮從何而來,他似乎還沒有風流到那個程度吧。
他垂眸,跌進了那雙祖母綠的瞳眸裡,不得不承認,芙麗婭有一雙極好看的眼睛,不禁讓人聯想到初春嫩葉上滾動的露珠,純粹而——傻得天真。
克倫勞德喉結滾動、輕笑了聲,高大的身體貼近她一步,撚起她耳邊一綹發,湊近薄唇吻了吻,黑曜石般深邃的雙眸深情望她:“我親愛的未婚妻,我承諾你,我此生此世只有你一位王妃,你就是我的一切,明白嗎?”
每當他用這種低劣的情話來搪塞她時,這個傻得天真的小姑娘就會露出白兔般純情的羞態,讓人喜聞樂見。
克倫勞德非常喜歡這種身在高位掌控一切、玩弄人心的感覺。
他心裡嗤笑極了,不過一個虛妄的承諾罷了,女人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他根本不會真心愛上任何一個人,那些貴族爭破頭想要的皇後之位落進誰手裡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