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準備走,又回看一眼房間。
歐式裝潢處處透著豪華,面積寬敞,空氣裡浮動著曖昧的大馬士革玫瑰香薰,只要長雙眼睛,也知道這家酒店價格不便宜。
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一個高中生來付房費。
鐘瑾寧咬了咬唇,想到少年錢夾裡沒剩幾張的現金,從西服外套的內側口袋翻找出紙筆,慶幸著自己有隨身帶便簽紙和筆的習慣。
【抱歉這是我的聯系方式,醒來後可以加我,我來付酒店錢。】
鐘瑾寧將寫好vx號的便簽紙放在臺面上,如釋重負地離開。
咔噠一聲,房門輕輕關響。
空空蕩蕩的房間裡,少年躺在床上,擰了下眉,緩慢地睜開了眼。
鐘瑾寧下了樓,用電量告急的手機打了個車,回到出租屋裡。
進門的瞬間,手機徹底沒電,自動關機。
鐘瑾寧把手機放在桌上充電,轉去浴室洗澡。
剛在酒店裡,心慌意亂之下只念著快點逃,現在才有機會檢查身上的痕跡,不由輕吸一口冷氣。
也太……過了吧?
他自己都不敢多看,匆匆洗完,換了柔軟的睡衣出來,趴在床上歇一歇,將手機開機,猶豫著要不要去預約一個體檢。
手機湧出一連串的訊息。
有昨晚一起去酒吧的同事擔心的問候,有姥姥發來的語音,還有幾條來自客戶的工作訊息。
鐘瑾寧挑挑揀揀地回複了。
叮的一聲,vx新的朋友一欄彈出一條新的好友申請。
鐘瑾寧下意識點開,神色微微一怔。
是個男生頭像,像在夜幕下的偷拍角度,鴨舌帽低扣,神情看不分明,側臉線條淩厲,耳邊的四芒星耳環閃動銀光。
s:【跑什麼?】
鐘瑾寧的臉上躥起熱度,燒得火辣辣的。
這小孩說話怎麼這麼直接?
怎麼就是跑了,他就不能是臨時有事嗎?
鐘瑾寧透過了好友,改了備注,秉承著成年人不和小孩計較的心態,客客氣氣地問:【你好,昨晚的酒店錢是多少?我轉給你。】
盛熠:【不要酒店錢。】
盛熠:【要你負責。】
鐘瑾寧目露茫然,被咬破的唇角禁不住顫動起來。
這年頭,露水情緣也得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