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抬眸望著他,透著一股偏執。
“但對我來說,很重要。”鐘瑾寧輕聲道,“我查過了,在銀行租用的保險櫃沒有上限,你的媽媽把保險櫃的到期時間選在你十八歲成年的時候,也許有自己的用意。”
盛熠安靜幾秒,道:“我知道保險櫃裡面有什麼,是一封信。”
鐘瑾寧愣了愣。
“老爺子應該和哥哥說過我以前的事了吧?”
盛熠的語氣平靜:“媽媽住進私人療養院後,很快查出了絕症,在最後一段時間,媽媽給我打過幾個電話,說她一直有在好好吃藥,情緒穩定了很多,說這些年很對不起我,想和我再見一面。”
“我拒絕了,說沒有什麼必要。”
“她在臨終之前給我發過一條資訊,說給我留了一封信。律師後來找到我,宣讀了媽媽的遺囑,卻沒有提及那封信,我猜那封信應該在保險櫃裡。”
鐘瑾寧問:“你知道信裡寫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但我能大概猜到。”
盛熠嘲諷地笑了笑:“就像是安組長今天對哥哥道歉那樣,等到要離開了,才開始後悔做過的錯事,在一個人早就已經不在意的時候,給一句來遲了的道歉。真的很可笑,誰想聽這份道歉啊?”
“可是你在意啊。”
鐘瑾寧托起盛熠的手,指著少年手指上的一點,道:“這裡曾經沾過染料,你告訴過我,那是考馬斯亮藍。”
盛熠低眸看去,手指蜷縮:“我那是單純看我爸不順眼,不是為了給媽媽出氣。我早就不在意以前的事了。”
“好,不是為了給媽媽出氣。”
鐘瑾寧認真道:“既然已經不在意了,那就像那些照片一樣,把信也交給我處理好不好?”
盛熠的喉嚨突然堵住。
“我想知道那封信寫了什麼。”鐘瑾寧望著他,“盛一,可以讓我看看嗎?”
盛熠問:“哥哥要替我原諒媽媽嗎?”
鐘瑾寧搖頭:“原諒與否是你的事情,和我沒有關系,我只想證實一件事。”
盛熠道:“哥哥看了信以後,會告訴我信的內容嗎?”
鐘瑾寧道:“你不想聽,我就不會告訴你。”
盛熠沉默良久,點了頭:“既然哥哥想知道……那,好。”
第二天清晨,他們去了租用保險櫃的那家銀行,張律師也如約趕了過來,帶來了檔案。
盛熠簽了檔案,從張律師的手裡拿到保險櫃的鑰匙,遞給鐘瑾寧。
“哥哥,你去看吧。”
從踏進銀行開始,少年一直表現得沉默且逃避,此刻說話的嗓音也帶著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