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不管他透過什麼途徑知道這些,都值得人深思。
沉默了片刻,姜吟玉問:“你娘姓甚名甚,何年入宮的?”
陳琦一一應答,回答入流。
遠處草叢有一道影子晃過,陳琦餘光一瞥,不知是不是東宮的暗衛,長話短說道。
“蘭昭儀性格剛烈,是敢愛敢恨之人。當初被賜婚陛下,娘娘並不願嫁,直接一人一馬,離家出走。”
姜吟玉蹙了蹙眉,這和她所知大相徑庭。
“娘娘在向西的途中,遇到了西域都護府家少公子,二人私定終身,一起生活了四五年。只是後來,少公子在一次給胡商領路的途中,深入荒漠,再也沒能回來,那才是您的親生父親!”
陳琦看著姜吟玉側顏,她確實生得極美,秋水瀲灩的雙眸,秀挺高挺的鼻樑,紅潤的唇瓣折射著光澤,就像夏日待人採擷的櫻桃。
就在這張臉上,找不出半點與天子相似的地方。
陳琦伸出一隻手搭在面前的樹上,擋住她的去路,壓低嗓音,“公主若想知道更多的,下一次奴婢再來約您見面。”
姜吟玉覺得他靠得太近了些,拒絕道:“不用。”
他低聲道:“公主不必怕被人發現,奴婢在衛侯身邊伺候,有時還是能說上一兩句話的。”
陳琦不是無緣無故提衛燕,他的意思是,若她不出現,萬一他想不開了,或許便去向衛燕告發她。
這話姜吟玉聽出了弦外之音,掃了他一眼,提起腳往外走。
父皇口中,母妃性格明明乖順溫婉,一生所做最的出格的事就是十六歲那年逃婚。
只可惜她遇人不淑,那人娶了她,又心狠地拋棄了她,所以母妃才會心灰意冷,隨著父皇回長安。
這話是父皇親口告訴她的,姜吟玉問宮裡的嬤嬤,也是同樣的說法。
還沒走幾步,陳琦伸出一隻手,從後來拽她。
姜吟玉去掰他的手,拉拉扯扯中,不慎跌入草叢。
陳琦蹲下扶她:“公主?”
姜吟玉伏在地面上,烏發垂散開,肩膀輕輕地顫抖。
陳琦見她遲遲不起身,以為她摔著哪裡了,過了一刻,姜吟玉才艱難直起腰,左眼下方破了皮,被石頭磕傷,鮮血直流,好似泣血一般。
陳琦從袖子裡拿出巾帕遞給她,姜吟玉沒接,扶著樹幹站起,後退一步,避他好似豺狼虎豹一般。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說這些。”
她素手掩面,一步一拐地往樹林外走去。
留下的陳琦立在樹叢間,沒有跟上去,目送著那道纖細的身影離去。
沒關系,一時半會不相信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