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香囊。香囊不大，卻做得極其精緻，針腳細密，觸感柔和，隱隱散發著淡雅的幽香。香囊上繡著幾朵蓮花，栩栩如生，每一筆都透露著製作者的用心。
晴瑤親手縫制的。
哪吒輕輕摩挲了一下香囊上的刺繡，腦海中浮現出晴瑤紅著臉遞給他香囊的畫面。
她當時的眼神透著一點點緊張，唇角微微抿著，似乎生怕他拒絕，可卻還是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而在他收下後，她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要是不喜歡，可以扔了……”
真是傻。
他怎麼可能不喜歡？
他從來不戴這些繁瑣的東西，可這次，他卻順手將香囊系在了腰側。每當風吹過，香囊輕輕搖晃，帶著隱約的馨香，彷彿晴瑤的氣息一直圍繞在他身邊。
哪吒不自覺地又看了一眼香囊，指尖緩緩拂過蓮花刺繡。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旁響起——
“哪吒，你已經看那個香囊第幾次了？”
哪吒微微一頓，抬眸看向身側的將領。
說話的是雷部神將雷震子，他一臉揶揄地盯著哪吒，眼神裡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哪吒神色不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應。
可惜，雷震子顯然不打算就此作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哪吒，語氣意味深長：“剛才沒注意，現在一看，你腰間居然多了個香囊？嘖，不得了啊。”
旁邊的幾位天將聽到動靜，也紛紛湊了過來，看清後頓時來了興趣。
“真是難得，哪吒居然會戴香囊？”
“這香囊還是女仙送的吧？讓我猜猜——”一位神將託著下巴，笑得揶揄，“該不會是晴瑤仙子送的吧？”
哪吒依舊沒說話，只是不疾不徐地將香囊收好，將它固定在腰側，任由它隨著風輕輕搖晃。
雷震子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哈哈一笑，語氣肯定：“看來是猜對了！”
哪吒淡淡瞥了他一眼，神色平靜，沒有反駁。
幾位神將對視了一眼，更是覺得有趣。
“哪吒，你倒是說句話啊？”
“行吧，看來這次出征之後，我們都要去準備賀禮了。”
“哈哈，晴瑤仙子是個好姑娘，她送的東西你可得收好。”
面對眾人的調侃，哪吒依舊神色淡然，沒有多言，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反倒嘴角隱隱帶了一絲極淺的笑意。
那一刻，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並沒有想要解釋什麼，反而隱隱有些……受用？他抬手輕按了一下香囊，像是在確認它還在，隨後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繼續向前。
風火輪捲起長風，雲海翻湧，哪吒的身影依舊穩穩地行進在軍陣之中。可這一次，他的腰間多了一抹溫暖的紅色，那是晴瑤的心意，也是他在天庭之外，隨身攜帶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