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周邊,雜草叢生,一片荒蕪之象。
自家爺盯著那池塘,不知在想些什麼。
承安思忖片刻,道:“許是下人懶怠,此處又甚為偏僻,便一時疏忽了。竟讓荒草瘋漲至此。”
說著,承安的目光掃向那一片半人高的枯草杆,不禁微微皺眉。
草杆底部呈現出歪折之態,且折得極為整齊,像是被人有意掰折過一般,從這跡象看來,應是有人從這片草叢中穿行而過。
承安猜測,許是下人們路過此處時,一時尿急,便進到這草叢中去解決。這草叢茂密,如天然的屏障,從外面看,根本瞧不見裡面的情形。”
謝漼當然也發現了,看著枯草的歪折處,吩咐道:“承安,將草劈開。”
承安:“是。”
承安腰間佩劍。他拔劍出鞘,快步上前,劈砍記下。枯草在利刃的鋒芒下紛紛折腰斷裂,不過須臾,便空出一條可供人通行的小道來。
承安曾經是個讀書人,自跟了謝漼之後,謝漼便將他送至謝府武場修習武藝。數年來,日夜不輟,未曾懈怠,因而方有如今這般利落的劍法。
闢出道路後,承安上前重重踩踏幾下,而後彎下腰,細細打量道路邊緣,目光如炬,甄別是否有被劍削尖了的草杆殘留,以免那些尖銳之物會不慎傷到謝漼。
處理後,承安側身讓謝漼進去。
謝漼踏入,目光在池塘幾級階梯前的一處地方驟然停住。
那裡有一小片區域,上頭生長的雜草相較於周邊的顯得低矮了許多,在一片蔥鬱之中顯得頗為突兀。
承安順著謝漼的目光看去,微微皺眉,道:“許是哪個偷懶的下人偶然間發現了此處如天幕般隱蔽的所在,便藉此地偷起懶來。”
承安在謝府多年,知曉不少辛秘。其中不乏各類腌臢齷齪之事。
主子們的,下人們的,都有。
這些醜事若是說出來,怕是要玷汙了爺的耳朵。
瞧著眼前這片異樣的草地,承安想,此處幽靜隱蔽,可不正適合那些個寂寞男女在此幽會偷歡?草地上隱約的痕跡,從長度來看,恰好能容一人躺下。姨娘的院子就在前方不遠處,若是讓她無意間撞見這等汙穢不堪的場景,那可就大為不妥了。
於是,承安趕忙說道:“小的稍後便差遣人來,將這池子拾掇幹淨了。也好仔細查問一番,究竟是哪些個下人負責此地的灑掃事宜,這般疲懶,定要好好問責問責。”
謝漼應了一聲:“你去辦。”
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出去後,謝漼又道:“這裡處理妥當了,你去書房取《律疏》,送去清挽院。”
承安:“是。”
尋真醒來的時候 ,那一整套《律疏》就已經放在書案上了。
尋真託著下巴,腦子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