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睛明亮而有神,似一泓清泉。神態靈動而鮮活,如此愜意自在。
實在不像這俗世女子。
畫中右上方提詩。
《逢仙》
荒池草亂隱幽蹤,煙水茫間幻玉容。
仙子含睇嬌且媚,書生誤入魄魂融。
驀地,潘競的腦海中閃過韋義的話,那八個字,自然而然地與這畫中的女子形象對上了號。
“山中精怪,水中靈仙。”潘競轉頭看向範豈。
“懷逸兄,這位莫非便是你的心上人?”
有第三人在場,範豈不好多說什麼,矢口否認道:“不是……這只是我隨手畫著玩的,並無其他深意。”
潘競笑:“隨手畫……懷逸兄,你可莫要誆騙於我。這美人圖,畫得如此精妙絕倫,若是隨手而畫便能得此佳作,那懷逸兄你自稱國手,也稱得上是當之無愧了。”
範豈回想當日,小酌幾杯,一時情思激蕩,難以自抑,只覺手癢難耐,臨月酣暢作畫,盡情揮灑。
整個作畫過程一氣呵成,毫無阻滯,這幅畫自然是他的得意之作。
“心上人便心上人,如此扭扭捏捏,這般不誠實!”潘競道,“你給繕之看作甚……叫他幫你找心上人不成?”
範豈不免瞧了眼謝漼。
只見他盯著那畫,神色不明。
潘競腦子聰明,很快想到關鍵之處,一拍手。
謝府百日宴!
“我說呢!”潘競指指範豈,臉上帶幾分得意的笑容,打趣道,“懷逸兄,這事兒你就應該問我!我這人,平日裡最是熱心腸!謝家的娘子,我可都見過,這位……”
錦袍少年叉腰,俯身瞧了兩眼,盯著那美人臉,怎看著如此眼熟?
正欲將畫拿起,仔細琢磨,被謝漼伸手一攔。
謝漼將畫卷合攏。
手按在卷軸之上。
“繕之!”潘競皺眉,看了眼謝漼,陷入思索中,“我怎不記得你府中有這樣一位小娘子,難道是……婢女麼?”
範豈看看謝漼,又看看潘競。
潘競總覺得這畫中女子的面容似曾相識,在哪裡見過,卻想不起來。
想再仔細看看那畫,卻見謝漼那手按在畫上,護得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