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作鳥獸散,同時暗暗懊惱,長官來得也太不是時候了。害呀!只能等下一次了!
“明允啊,我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上司一見自己就變了副模樣,蘇洵頗有些戰戰兢兢:“您請說。”
“我這腰一久坐就開始痠痛,想去蘇氏養生館的針灸堂讓謝道長給針灸一下。但是我排了好幾日也沒排到號。打個商量,你把你那白玉牌借我一日,如何?”
啊?蘇洵有點懵。
“你生了個孝順的好兒子啊,那白玉牌連龐相都眼紅,你兒子卻轉手送了你。”太常寺卿語氣有些酸溜溜的,他家那個孽障成日就知道招貓逗狗,不務正業,果然兒子都是別人家的好啊。
白玉牌?兒子送的?蘇洵懵了半天,總算把京中人人想要的蘇氏養生館限定白玉牌與自己的那塊聯系起來。那玉牌不是衡兒送給他做腰間掛飾的嗎?他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塊裝飾用的玉牌,雖說玉質瑩潤,雕工上乘,但也僅僅只是一塊玉飾啊……等等!
蘇洵總算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長官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說——那蘇氏養生館是他們家開的?!!!無知者竟是他自己?!!!
“明允啊,那白玉牌——”太常寺卿頗有些急不可耐。
“那塊玉牌下官並未隨身攜帶,明日一早下官派人送去您府上。”蘇洵道。
“那邊有勞了”,太常寺卿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分,“等我針灸一結束便將玉牌歸還。放心,絕對丟不了。”
·
辰時一刻,伴隨著金梅枝頭的婉轉鶯啼,蘇家養生館皇建院分店的大門準時開啟。蘇洵藉口有同僚相約飲茶,提早從五嶽觀中遛了出來,悄悄躲在一棵角落裡的垂柳後,狗狗祟祟地張望。
一輛青布為簾的馬車在蘇氏養生館門前緩緩停下,範純祐扶著範仲淹下了馬車。範仲淹腳踏地面,抬手示意長子鬆手,精氣神十足地用柺杖敲了兩下地面。
負責迎賓的藥侍聞聲抬手,一看見是範仲淹,連忙迎了上去:“兩位晨安。範公,您老有三日沒來了,十六每日都念叨著您,還問我您是不是把咱們養生館給忘了呢。”
範仲淹笑眯眯道:“沒有的事。這幾日家中有事,不得閑。我也日日盼著來呢。”說罷,範仲淹拄著柺杖步履輕快地進了蘇氏養生館。
範仲淹持有白玉牌,進出無礙。範純祐今日沒有拿到青玉牌,將老父送至養生館門前,目送他進去,這才轉身,登上馬車離去。
沒過一會兒,韓琦甩著衣袖來了,精神抖擻地出示了青玉牌。他回京回京是為了向天子稟報在定州練兵的成效,再過不久就要回定州了。蘇衡的蘇氏養生館他早在信中聽範仲淹講過八百回了,這次終於可以親自來體驗一番。
韓琦在藥侍的引導下進了蘇氏養生館後不久,蘇洵的長官太常寺卿與時任太常博士的梅堯臣有說有笑地來了。
“您這白玉牌是從明允處借來的吧?您老人家把我們趕走了,轉頭卻自個兒找人借玉牌,未免有些不厚道吧?”梅堯臣與上司的關系不錯,彼此私下也能開些小玩笑。
“我都沒告訴其他人你搶到了青玉牌,哪怕借不到白玉牌也能來呢。”太常寺卿輕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