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衡啊”,範仲淹見到喜愛的小輩,自然喜出望外,但一想到蘇衡沒第一時間登門拜訪,而是跑來百花洲遊賞,便佯作生氣地板起臉,“幾時到鄧州的?”
“今日剛到”,蘇衡頓了下,又補充道,“師傅聽聞百花洲夜景甚美,因此帶我來此處。”
範仲淹聞言,表情暫緩。原來是剛到不久。
“這位是寬夫。小衡,你喚他文伯伯便是。”
“文伯伯好。”
文彥博點頭致意,然後迫不及待地看向貴生道人:“仙師方才吹的可是《幽篁行》?”
貴生道人負手而立,須發飄飄,聞言頷首,微微一笑:“文相公對長笛也有研究?”
“略懂皮毛。仙師這曲《幽篁行》,可謂一笛吹銷萬裡雲,使人如聞仙樂。”文彥博贊不絕口。
“文相公謬贊。”貴生道人撚須自謙,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蘇衡在一旁默默聽著他師傅與文彥博你一言我一語地交談起來。許是貴生道人的出場過於令人印象深刻,文彥博漸漸地竟真把他奉為得道高人,還求他為自己蔔上一卦。
蘇衡:“……”吹笛子竟真的有用。
“仙師,請問卦象如何?”文彥博所問乃是他的官運。
貴生道人收起銅板,緩聲道:“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文彥博皺眉:“此話何解?”
貴生道人卻搖頭:“言盡於此,天機不可洩露。”
還天機不可洩露呢,師傅您那算卦能力時高時低,算出來的東西時靈時不靈的,要是真的全信了,說不定還會倒大黴。蘇衡默默腹誹,看見文彥博深信不疑的模樣,暗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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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鄧州小住三日後,蘇衡師徒便拜別範仲淹等人,繼續趕赴開封。
馬車停在五嶽觀門口,蘇衡一下車,便看見清風一路追著茯苓兒狼狽而出。
“茯苓兒,你就幫個忙嘛,事成之後有美味小魚幹!”
“喵喵喵!”茯苓兒氣得回頭直叫。誰要為了小魚幹把它幹淨的爪子弄髒啊!居然還想拿它的爪子畫梅花,豈有此理!
“喵昂!”茯苓兒只顧罵清風,沒注意看路,竟一頭撞到蘇衡腳邊,摔了個底兒朝天。一人一貓都對這次突然的重逢猝不及防,面面相覷了好一陣。
“茯苓兒,還認得我嗎?”蘇衡彎下腰,試探地伸手想要把茯苓兒抱起來。
茯苓兒靈巧地翻了個身,一雙大大的琥珀色貓瞳裡滿是不可置信,小爪子下意識地朝蘇衡走了幾步。就在蘇衡的手快要抱上它時,它好似後知後覺地想起,眼前這個就是丟下貓一走就是一年多的負心漢,苦等一年的委屈和憤怒霎時一股腦地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