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不容置喙地命令,“行,我別的先不搭理你,但你那稱呼給我改了。”
“往後但凡再讓我聽見你叫春花肥婆,你看我還叫你進咱家門兒的?”
“......媽。”季春花想說,她真的不介意。
本來就是她胖。
再一個,之前段虎也提起過,他只是那麼叫,實際沒帶任何侮辱的意義,他還不許她瘦,不許她少吃。
可孫巧雲不管那個,攔下季春花扭臉問段虎,“聽見了麼?”
“我問你聽沒聽見!”
“!”段虎終是撂筷起身,黑著臉。
孫巧雲淡然無比,眉梢兒都沒動,“做啥?”
段虎:“......”
他轉過身大步朝外走,悶聲哼道:“沒吃飽,再和碗麵!”
……
吃完飯以後,段虎沒帶好氣兒地叫她們誰都甭管。
自己一個人拿著個木桶,把所有的碟子碗兒全都收進桶裡,單手拎著就去灶房了。
結果等他拿著塊抹布返回來想擦桌子的時候,剛好聽見季春花可小聲地問孫巧雲,“媽......晚上,我能不能跟您一起睡呀?”
孫巧雲一驚,連道:“這哪兒成?”
“你倆昨兒才結婚,今兒咋能跟媽一起睡?”
“......可,可我想跟您再嘮嘮。”季春花開始揪衣角,帶著急切瞅著莫名誠懇,還顯得可憐兮兮的。
她跟蚊子叫似的癟起嘴兒,“我從來都沒有能說體己話兒的人。”
“以前,跟季琴好的時候,也是她說的多......她說起話不樂意叫人插嘴。”
“一來二去的,我也就是幹聽著,不老說話。”
“......誒呦,好閨女。”孫巧雲聽得直嘆氣,握住她肉乎乎的小手心疼道:“她那是拿你當泔水桶嘞,有垃圾就往你那兒倒!”
季春花用力點頭,眼裡亮晶晶的,“那媽,我今兒晚上能不能跟您窩炕頭嘮嗑兒呀,”
“我可稀罕跟您嘮嗑兒嘞!”
“......”孫巧雲徹底陷入兩難,這一頭兒是兒子,一頭兒是兒媳婦,她真不知道到底該咋回了。
門口的段虎再也聽不下去,大掌一用勁都快把抹布硬生生地攥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