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春花仍然說得很用力,“我倆真的是要出去溜溜,他要給我買零嘴兒吃呢,還說要給我買好多好多零嘴兒。”
方媒婆瞪圓眼瞅她老半天,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行行行。”
“嬸兒知道嘞,知道嘞。”
段虎直到這會兒才勉強壓下心頭慾火,單手揣兜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嬸兒啊,您竟說那沒譜的話,我能打她麼?您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知道......”方媒婆也後知後覺的有些慚愧,說到這突然嘆了口氣。
坦言道:“嗐,這事兒也怪我,是我走神了沒細想,腦瓜子一熱就攔你倆來嘞。”
言罷,她便不忍解釋原由,
“我這不是今兒個去隔壁村幫著餘光同志相親去了麼,給他說的那個女同志啊比他還大三歲,算是個落難的富家小姐吧。”
方媒婆又長嘆,丟人似地扯扯嘴角,“你嬸兒我真是老馬失了前蹄,都沒打聽明白是不是人主動說要相親的。”
“她也是個可憐又堅強的,她爹弄縣城是東山再起混得挺好,但我才知道他又不聲不響的娶了個成年輕的小老婆。”
“這老閨女也沒娘,就被扔在親戚家嘞,她爸都不管她,全當丟包袱......可那親戚也想丟包袱,就偷偷給她說物件想把她嫁出去。”
“人閨女還特爽快,我帶著餘老闆剛進門沒坐不久,她瞭解完情況就先道歉。”
“還說她自己現在得出去擺地攤賣吃的,沒工夫想結婚的事兒......”
段虎越聽越不耐煩,他對別人的事兒不感興趣。
尤其還是季春花大半夜找過的那個養豬場老闆。
甭管是為了誰為了啥,反正她他孃的是大黑晌、特地、找那姓餘的去嘮嗑兒了。
他就是不爽、就是不樂意聽。
“行行行,不礙的,您不就是走神兒了也沒細想麼。”段虎逮著方媒婆說完話的間隙才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我帶她去縣城開車溜一圈兒。”
“......誒,好好好。”方媒婆略略回神,沖季春花挺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嬸兒打擾你倆嘞,對不起啊春花。”
“嬸兒糊塗了,他們段家的爺們兒指定不能欺負自己娘們兒。”
“就天生是那麼個說話跟發火兒似的性子,又莽又粗的,其實老會疼人兒嘞。”
“嗯嗯。”季春花手被段虎在身側攥著,本就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再被他炙熱的體溫一捂,都快冒汗了。
她努力回神,語氣輕軟道:“不礙的嬸兒,您也是關心我呢。”
“那您快回去歇著吧,我倆走啦。”
方媒婆已經覺得挺跌面兒了,這老大歲數又跟巧雲幾十年的朋友,咋還能幹出這麼個糊塗事兒呢。
沒得叫人心裡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