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著閉上眼,呼吸粗沉。
過會兒,倏而有些突兀地扒拉開她,挺身坐起,順著後腦勺搓了一把,
“後頭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咱媽指定也跟你說了。”
“下大雨又打雷的......船,船不就沉了麼。”
“我爸就沒了,貨也沒了。”
“那是艘老大的船......”段虎舌尖發苦,不忍抵了抵腮。
光著脊樑伸了個懶腰,還打了個哈欠。
像是故事的結尾,他說的很平淡,“我爺得善後,賠了好些錢,貨款,還有違約金。”
“等都賠完,我家也就沒剩下啥了。”
“......是有家底兒,但後頭爺奶太難受,就病了。”
“都是不好治的病,熬人還熬錢的毛病。”
“完了,完了不就,不就沒治好。”
“家裡也就......這麼著垮了麼。”
“......”身後毫無動靜。
屋兒裡靜到幾乎可聞針落地。
“?”段虎眉一皺,有些僵硬的試探著側身,“誒,肥——”
藉著微弱的月光,他瞧見了季春花恬靜又白胖兒、儼然已經進入夢鄉的臉。
段虎一愣,嘴角抽搭著賊不爽地低罵:“艹!”
“你他孃的可真行,上回聽故事就跟要睡著似的。”
“這回可倒好,還真給老子睡過去了!”
他翻了個老大的白眼,咔嚓一下仰面躺下。
厚實雄渾的身軀“嘭”地砸到被褥上,
季春花肉嘟嘟的指尖悄然輕顫。
段虎全然不知,聽著耳畔綿軟的呼吸臉越來越黑,咬牙切齒地道:“睡就睡,艹。”
“老子才不跟你一般見識......你指定是原先在季家吃不飽也睡不夠的,才這老些覺。”
“誰惜的搭理你......老子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