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就早點兒上炕歇著去。”
“我累啥?我不累啊。”孫巧雲繼續笑,一邊笑一邊慢悠悠地走出正屋,頭也不回的促狹道:“不累咱也得回去嘍~不能打擾某些人跟媳婦兒單獨相處啊,是不?”
“......”段虎大黑臉一板,不說話了。
孫巧雲也沒再逗他,只一路笑著回了屋。
季春花蹲在灶房的水槽前,麻木地搓洗著碗筷,雙眸微微失神,視線有一搭無一搭地落在手上、落在水流中。
“哐啷”一聲,半掩的門被段虎拿腳丫子扒拉開,季春花當即渾身打了個激靈,更用力地搓洗起碗。
怎想剛撂下手裡的最後一個,段虎就人高馬大的杵她旁邊了,跟堵老厚的肉山似的,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他粗啞命令:“邊兒上歇著去,用得著你洗?”
“這會兒勁都使沒了一會兒咋給老子捏腰捶腿?”
“......”季春花生生憋紅一張臉,卻也說不出來啥。
本來就是她答應的,再者說......她也確實想伺候他、對他好。
她說的話,他全在心裡記得那麼清楚。
她就隨口一問她能不能搞文化,他今天只是偶然瞅見了文具,就想都沒想、問都沒問的給她買。
季春花抿抿嘴兒,覺得嘴裡好像還有橘子汽水兒的味兒。
香香甜甜的,而且還有汽兒,在心裡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她沒再磨嘰,端著洗好的碗筷起身,雖然臉蛋兒熱乎乎,仍然很認真地點頭,“好,那我,我不幹嘞。”
“我回屋鋪鋪炕去吧,一會兒你幹完就回去,我給你捏腰捶腿。”
“說好了的,我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段虎咔嚓一下蹲下,正好聽到“鋪炕”,頭皮一麻差點沒蹲住。
他後頸發燙,“啊”了一聲,然後就開始起了咔嚓地洗碗刷碟,動作野蠻又粗重,把水花兒整得四下濺。
嘴上道:“走走走,趕緊回去。”
“一邊鋪炕一邊尋思尋思從哪兒開始揉嗷。”
“......”季春花嘴閉得死緊,心突突跳,下意識地點點頭,完了轉身就跑。
她攥著小拳頭,出了灶房就一路跑,又回了正屋一趟。
直到跑回後院的那一瞬間,倏然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抬起小胖手兒順順胸口。
怎想就這麼順,還是跳得又快又急。
她咬住下唇往屋走,視線渙散的尋思:段虎絕對是在拿話點她呢。
他絕對知道了,不然的話咋能提了兩回屁股蛋兒,現在還提從哪兒開始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