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細想想,好像真有點道理,媽,您說為啥都只罵娘們兒家不知羞恥,但不罵那幫老爺們兒呢?”
“就像羅媒婆說的,那些家裡有媳婦兒,還樂意在外頭養別人兒的,他們、他們那樣就對嗎?”
“要是沒有他們那樣的人,那這所謂‘不知廉恥,不在乎貞潔’的娘們家又去找的是誰?”
這話越說越多,季春花自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的生母姚杏花。
想到這兒,眼窩子便驀地發酸發脹,心裡也堵得難受,“就像我媽!”
“我也明白當初季大強連個名分都不給,她還非要跟他在一起這事兒她自己也有錯,太傻,可您說,季大強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能是我媽扒了他褲子強迫他才有的我嗎?”
她胸口急促起伏,眼裡開始冒火,
“要按您說的,他是個啥大門大戶的有錢人也就罷了,好歹能叫娘們兒家過個富裕日子,可他啥都沒有,長得也就是個一般人,還偏搞這一套,這,這到底叫個啥玩意兒啊他!”
孫巧雲悄然攥住季春花的手,寬慰似的揉揉,“媽還沒跟你說完,那羅媒婆扯的閑話就是季大強跟季琴的。”
“她說季琴瞅著眼熟,特像她從前賣唱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娘們兒。”
“不過她跟那人處不來,說是那人心眼兒壞,為著別人比她唱得好,還給人下過藥,都把人嗓子給整啞嘞!”
“......天老爺啊,”季春花都聽傻了,“就,意思是就為了不叫別的娘們兒招男的稀罕,她就把人給害了?”
孫巧雲哭笑不得,“可不就是這麼個意思麼。”
季春花差不多咂摸過味兒來了,蹙眉尋思一會兒,試探道:“那,羅媒婆的意思是,季琴跟那個害人的娘們兒長得可像?”
“然,然後...季大強還跟她有過啥事兒?”
“對。”孫巧雲用力點頭,“她還說...許麗跟那娘們兒長得也有五六分像。”
“......”
季春花徹底啞然失聲。
她都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個啥心情了,反正就覺得賊好笑。
真是......像出戲似的。
她剛還好奇人家羅媒婆的故事,尋思跟話本兒似的精彩,卻沒想到,
自己的故事又咋不像是話本兒裡才敢寫的呢?
孫巧雲突然道:“花兒,既然你不反感,媽打算明兒個中午叫你方嬸兒帶著羅媒婆往咱家吃個飯來。”
“你說她跟咱非親非故的,人家沒必要幫咱忙,我越想越覺得心裡頭虧著人家似的,不老踏實的。”
季春花仍有些失神,點頭道:“您說的對,是應該好好謝謝人家。”
“明兒中午一到點我就家來,幫您一塊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