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著鏟子走向板車,自言自語道:“去村委會鏟子一送,錢一交,老子就回家摟媳婦兒去嘍!”
“!”季春花陡然瞪大雙眸,再也顧不得啥戳破不戳破。
這錢是她理應得的,還得再送回去?
萬一他們不給她了咋整......或者明天問的時候,又有別人說自己也丟錢了咋整?
還得跟人家掰扯,證明這錢是她的。
季春花知道世上不缺貪婪的人,她不想兜這個圈子冒這個風險。
她腦瓜一熱,猛然站起!
“啊!”的一聲,又一屁股坐下了。
腿軟了,沒勁了。
坐了好大的一個屁股蹲兒!
下一秒,她幾乎想也沒想地用力捂住嘴,雖然已經打算出去跟他坦白,但就是控制不住的心口狂跳。
怎想,周遭卻寂靜一片,啥動靜都沒有。
“......”季春花逐漸放鬆身軀,手也試探著撒開。
她蹙眉心想:難不成是他沒聽見,已經走啦?
正這麼尋思著,身旁就倏而爆發出一記低吼:“哈!”
“啊!!!”季春花正提心吊膽神經繃緊,被這麼一嚇唬直接就失聲叫出來,腦門上都被嚇出一層冷汗!
她魂飛魄散了似的,背靠大樹癱坐在地上,傻了吧唧地抬起腦瓜——
驚懼作用下淚水全然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季春花只張著嘴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段虎往她臉上一看,好家夥。
後心都發緊,眉頭一下皺起。
“哭個屁的哭!不就嚇唬嚇唬你麼?”他語氣橫得要命,蹲下彪悍身軀把褂子一脫,“閉眼,老子手髒。”
“褂子新換的,拿裡頭給你擦。”
“嘶——還瞅還瞅,閉眼啊,給你擦‘尿兒’!”
“噗——”季春花當即破涕為笑。
顫悠著乖乖閉眼。
段虎給她擦,動作糙了吧唧的,跟擦桌子似的,力道卻挺輕,
還怪聲怪調地哼哼:“啥玩意兒啊又哭又笑的,你跟個流氓似的跟蹤老子,反倒自己先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