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可不是咋的!”老沈一拍大腿,“還真是小看了這姓嚴的,人還真就沒白折騰...”
“不過工頭兒,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咂摸出個味兒了。”
“尤其是我瞅這姓嚴的,都這麼困難了他還掙命似的非得幹,嘖嘖嘖...弄不好真能行啊工頭兒...我艹!咱往後不會直接翻身農奴把歌唱吧!”
段虎一嘬牙花子:“滾邊兒拉去,雞毛的農奴。”
“你這些年手底下不也沒少落錢麼,省著不是為了提早給大牛做打算麼?”
“娃還小,眼瞅著現在啥技術都進步呢,說不準往後能不能有機會去大點的地方帶他去瞧瞧。”
“老子就更甭提,我就是打現在起收手不幹了,也夠家裡吃喝一輩子的。”
“你知道我折騰這事兒,逮著這機會不想撒手是為的啥...”
老沈立刻道:“知道知道,我這不就跟你逗麼。”
“得了,那邊的手續基本我都幫你辦了...還有你要賣那三所房,都找著買家了,下午到明天輪流來看房,都跟人定好時間了。”
“我過來一個是為把東西給你,一個就是想叫你甭折騰了。弟妹眼瞅肚子就要大起來了...你能擱身邊看著就看著吧。”
“往後也是...哎!”說著說著,老沈忍不住嘆口長氣,順兜摸煙。
段虎自然知道他是個啥心思,就轉身接著做飯,給他留點空間進行老男人的自我懺悔。
老沈自己個兒抽著煙,搬了個小馬紮牆角一坐,就開始絮叨上了:“你說我年輕的時候咋就那麼不是個玩意兒呢?”
“我就想...但凡我長點心,是不是就能擱大牛他媽來找我之前,先找著她啊。”
“沒準...我還能幫那娘們兒治治病,也不至於我瞅著的時候她都快不行了。”
“還有大牛,萬許剛生出來的時候就及時尋醫問診的...”
段虎終究忍不住打斷這沒意義的矯情,粗暴道:“有個蛋子兒的萬許,這世上就沒有萬許!”
他掄著大勺哐啷哐啷地翻騰著鍋裡的菜,黝黑的後頸往下淌汗,看都不看老沈,只哂笑道:“你有瞎幾把尋思的工夫還不如多幹點正事,再多給娃存點錢呢。”
“大牛他媽也是,你要真覺得對不起人家,就抓緊長本事,打聽打聽人爹媽或是家裡人還健在呢麼,有沒有需要你幫一把的。”
“光擱這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有個鳥屎用?你就是哇哇跟我哭我都不帶安慰你的,啥都不能重來,你犯了錯兒就得自己難受去,自己憋屈去,這純屬活該。”
“誰作的罪誰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