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靠我自己走出去的,我、我從來都沒走出去過,虎子。”
很久很久以前,她一直被困在那個小小的,令人絕望的世界,半死不活的湊合著過。
可這輩子她先走出去季家,現在又要走出堯河村了。
她還要去找爸了,找虎子跟她的爸。
找很好很好的,跟媽一樣好的親人。
這種“走出去”,跟以往他帶她出去買東西,帶她出去轉悠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她也是直到剛才,堪堪如夢醒一般認清了這個現實。
季春花要走出去了,她是個年輕的、有力量、有思想的小同志。
她不再是那個被困在農村鄉下,宛如井底之蛙的窩囊廢了。
她終於快要跟他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了,他‘走出去’了,她也‘走出去’了。
季春花紮在段虎炙熱的懷抱裡,耐心又亢奮的等著他問自己是啥意思,
怎想後腦勺卻忽然被他寬厚的掌心捂住,揉了揉。
他胸膛震顫,只道:“那你看,老子媳婦兒向來都這麼牛逼!”
他並不是太清楚她說的是啥事兒,也知道她回家以後睡覺以前指定會告訴自己。
他不願意把眼下的時間浪費在追問上,因為他是如此深切的感覺到她的喜悅和驕傲,明白了她的眼淚是喜極而泣。
他說:“你啥時候不是靠自己的?嗯?”
“你靠自己健健康康的活到現在,靠自己輕輕鬆鬆拿下個這麼牛逼的爺們兒,還靠自己有了工作,靠自己念書、寫字,”
“老子說過,你本來就是個很牛逼的人,無論啥時候,你都牛逼!”
“來!爺們兒馱你回去!”他推開她,粗剌卻又溫柔地蹭蹭她的眼尾,轉身蹲下,“我媳婦兒這一天日理萬機的,跟我擱一塊兒那必須連腳都不能沾地!”
季春花眨麼眨麼眼,拍拍他,“不要。”
“......啊?”段虎擰緊眉,有些不滿。
季春花拽他胳膊,笑麼呵呵的道:“我要跟你一起走,虎子。”
“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