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得是遠到再也瞅不見那些爛人們的地方。
朱嬸子忽然舉手:“我要是成了個鳥兒,我就要飛到我兒子跟我閨女家裡去,天天往他們腦瓜頂拉屎!”
“往他們飯裡拉屎!”
人群立時鬨堂大笑。
馬嬸子笑得都栽歪到她身上,道:“你、你個老妖精真成損啦!”
朱嬸子扯扯嘴角,不屑道:“那不然呢?誰稀罕看他們那兩張討人厭的臉?”
“他們都嫌我這老貨麻煩,給我丟出家門啦,還不許我報複報複,找找平衡了?”
季春花被朱嬸子幾句話中斷思緒,大聲鼓勵:“我覺得朱嬸子說得很好!”
“反正是幻想,是......是擱自己腦瓜裡想,可不就是樂意咋想就咋想?”
“就像是古代那些被貶黜的詩人,他們也有過得十分悽苦的時候,但卻在詩中作出了另一番風景。”
“有些苦難是我們無法改變也無法逃避的,可咋看待這些苦難、或是如何叫自己繼續過下去,卻是我們可以自個兒選擇的。”
朱嬸子又舉舉手:“閨女,你說得真是這個理兒,甭看我這麼罵他們......其實也明白,要是我非得回去跟他們一道過,指定得惹得誰都不高興。”
“我閨女得跟我姑爺幹仗,我兒子也得跟兒媳幹仗,我狠不下那個心,但我也沒辦法一點都不恨他們。”
“你說那個詩人是作的啥詩?我也能學學嗎?我想把我剛才說的那個話作成詩,就擱他們腦瓜頂拉屎的那個!”
“天老爺啊!”馬嬸子剛緩過來不久,又被這話說得笑不行了,使勁捅咕朱嬸子:“算我求你了老朱,你快別丟人了,成不?”
“......同、同志!我也想發言!”
氣氛逐漸活躍,人群中又有位病患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他坐在輪椅上,雙腿殘疾。
季春花急忙回:“您請講!”
“我......我......”他舔舔嘴,略顯侷促地從身後掏出個小本子,鼓起勇氣舉起來:“我不懂詩,但我很喜歡讀小說。”
“我試著寫了......寫了一篇小說,雖然還沒多少字,寫得也不好,但是我,我想請您幫我看看。”
魏姐都驚了,瞠目結舌道:“誒媽呀強哥,你還有這能耐吶?你咋也不跟我們說呀?”
“啥意思,是不是歧視我們,覺得我們都沒文化,瞅不明白呀!”
馬嬸子也錯愕不已,跟朱嬸子小聲唏噓:“真沒想到啊,大強天天瞅著跟個悶葫蘆似的......原來這麼有想象力啊?”
“那小說可不是一般人能寫的啊!”
季春花激動不已,當即走下舞臺沖進人群,朝著這位強哥走去。
到了跟前,她伸出雙手尊敬又禮貌地接過小小的本子,想想道:“同志,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我把其中的內容講給大家聽呢?”
“我覺得您寫的小說一定很有意思,只有自己讀的話實在是有點可惜。”
“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