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切一聲,蠻不理解道:“擱我的眼光來看,女人就是得豐乳肥臀的才好看吶,你是不道我們這有些城裡的小護工,哎呀媽,多大歲數啊就整減肥那套,關鍵是她們本來就不胖呀!”
“前兩天聽她們說的啥......穿著護工服屁股蛋子鼓出來啦,老難看啦!”
“天老爺啊,是我審美有問題啊還是腦瓜有問題?那屁股大點鼓點還不好看了?就得扁扁平平的?那能好看?跟把大餅子貼屁股上一樣?”
季春花被逗得肩膀都打哆嗦,強壓著笑哎呦道:“姐呀,你能不能別逗我啦!一、一會兒咱又該不小心驚著我公爹啦!”
魏姐嗐道:“我跟你說嗷妹子,其實越是這個時候咱越應該自然點,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脫敏’,你能明白不?”
“因為一會兒你男人跟婆婆不都得過來嗎?到時候動靜指定是隻能比現在大,不能比現在小,咱叫你公爹先提前適應適應也挺好的。”
“不會的。”季春花毫不猶豫的笑著說:“......我爺們兒和我婆婆,大概也會跟我一樣,小心翼翼的吧。”
因為對他們來說,這場噩夢做得時間更長、也更深切。
所以夢醒的時候,便會更加無措、更加緊張。
害怕這不過是噩夢裡頭套著的一場美夢,全是假的。
季春花有些出神地順著長長的走廊,望向外頭。
隨著夜幕降臨,療養院裡的路燈逐漸亮起來,從這裡望出去,好像仍然是傍晚,仍然像她走進來的時候一樣,天地之間都彌漫著橙紅色的光。
季春花知道,這或許跟路燈並沒啥關系。
只是從剛才開始,那種暖融融的、亮堂堂的光便終於徹底撲進他們的生命。
他們往後的日子都是亮的了,再也不會有黑夜了。
“咔噠,咔噠。”
季春花腦瓜頂上有個圓圓的表,掛在走廊的牆上。
指標一點一點地走著,時間也隨之而流逝。
她坐得異常穩,而且一點都不累,或許是得益於魏姐給她的那個小墊子。
思及此處,季春花又笑了。
剛才她沒來及說,她想說......她之所以笑了,是因為魏姐給她墊子的情景不禁讓她回憶起了他們結婚的那天。
虎子來接她的時候,那輛二八大槓的後座上,就擱著媽親手做的小墊子。
為了叫她別硌著屁股蛋兒。
季春花覺得心裡有點癢癢,特別想再去跟段江山嘮幾句,跟他說說她跟虎子是咋認識的,嫁進咱家以後又發生了啥有意思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