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牛默默舉起手,力爭做個誠實的好娃:“守財叔,我剛才拿那布也擤鼻涕了!”
“因為我爸給我嘴裡塞了口辣椒,所以我的鼻涕有點多!”
李守財:“……噦!!”
段虎哈哈大笑,粗莽地拍了一把李守財的小肩膀:“咋?大牛也擤鼻涕你也擤唄?還嫌人娃埋汰了?”
“湊合著使吧嗷,老子家裡可沒那麼多塊布夠你們糟踐的!”
段江山擱一旁瞅著,又幹了一杯酒。
老沈在一側,很有眼力見的重新滿上,壓著聲音道:“您放心吧叔,您沒擱家的這些年虎子跟我孫姨過得就算是挺好的。”
“要說是一點罪不受那指定是瞎扯,但最苦的日子也就是前頭那些年了,等到後頭……我們跟虎子認識了,有時候一幫一夥的往咱家來,倒也挺熱鬧。”
“當然了,這就不得不提一嘴我弟妹了,您兒媳婦是個實打實的好姑娘,眼明心淨,她能瞅明白咱家虎子,跟我孫姨好的也像是親娘倆似的。”
“所以您甭太難受了,過去的日子都過去了,往後,咱都是好日子了。”
段江山笑了,跟老沈碰了碰杯,啞著嗓子道:“保強啊,叔不難受,叔是高興呢。”
“我不光是高興,還覺得驕傲。”
“一來是瞅見這娘倆這些年來不是身邊一個人兒都沒有,二來是瞅見我兒子不光能自己撐起來,還能幫別人撐起來。”
“保強啊……你說這人是在啥時候最容易變成個壞人呢?我覺得就是最吃苦、最受罪的時候,這時候就特別容易怨天尤人,瞅啥都不順眼,甚至有的人都恨不得報複社會。”
“可虎子沒有。”段江山欣慰又感慨的看向段虎,喟嘆道:“我這輩子,能有這麼個兒子,真是值了。”
如段虎所料,這麼一個大團圓的日子,這酒自是很難不喝多。
李守財那破酒量,沒過多久就開始犯困,癱在椅子上打起瞌睡。
老沈瞅著趙姥姥都喝了,刻意控制著自己,怕一會兒回去的道上就老馮一個人不好整,畢竟他那腰現在也不比人趙姥姥的好到哪去。
大約十一點鐘左右,老沈瞅著段虎那臉都喝得黑紅黑紅的,話也見少,便主動起身說要收拾收拾。
孫巧雲看了看仍然坐得穩穩當當的段江山,笑道:“不用,保強,我們年年三十都不急著收拾。”
“等明兒個的吧,明兒你們幹脆等睡醒了都過來,一起打掃打掃飯菜啥的,咱做的多呢,光我們四口人吃也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