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安不動彈。
段長樂賊討厭他這不高興還不的毛病,把暖壺撂地上就去扳他身子:“瞅著我說!”
這一轉過來,果然見段長安已然淚濕滿臉。
“誒呀……”段長樂白皙的小臉兒皺成一團,嫌棄道:“你說你這是做啥嘛!”
“我剛才就問你是不是不高興,你非說不是不是,你看,憋不住了吧?”
段長安使勁吸鼻子,嘩啦啦地往下流眼淚,“我、我怕、怕爸媽跟爺奶他們分心。”
“書上說,女人生娃是九死一生的事兒,萬、萬一媽要是因為擔心我……連那一生都、都沒了咋辦?”
“我咋說啊!”
段長樂氣得面紅耳赤:“那我是死的嗎?我問你我是不是死的?”
“咱倆是親兄弟,書上還說了兄弟如手足你不知道嗎?”
“可你也緊張啊。”段長安淚眼朦朧地看向弟弟,毫不猶豫地戳穿:“打進醫院你都上多少回廁所了?”
“你真的尿出來了嗎?”
“那、那咋了?”段長樂挺起胸膛,“這是我……我發洩緊張的方式,知道不?”
“我發洩出去了,我就健康,你憋著、你就不健康!”
“我、我這不也、發、發洩了嗎。”段長安上氣不接下氣地哽咽道:“謝謝你,長樂,要不是你,我也不知道啥時候才敢哭。”
段長樂一聽這個,腰桿子更硬了。
大多數的時候基本都是他哥讓著他,做他的傾聽者,可今天,倆人竟然掉個兒了。
那就證明,在這一刻他也可以做回哥哥了,叫哥做回弟弟。
“行了行了,哭出來不就好了嗎?”段長樂軟聲軟調的道:“你也別光哭,要是有啥想說的憋得慌你就說出來,我不告訴爸媽跟爺奶他們,我保證。”
“這是咱哥倆兒之間的小秘密,行不?”
段長安“哇”一嗓子就嚎起來了,猛地將段長樂死死摟住,“長樂,我心裡好難受啊,你、你想啊,生一個娃那叫九死一生,那媽生咱倆的時候呢?”
“她得多難啊!”
他一邊哭訴,一邊情難自控地越勒越緊,把段長樂勒得都要上不來氣了,可段長樂卻咬著牙硬抗,不願意服輸。
他今天必須要做哥哥,做哥哥的咋能被弟弟勒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