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爸跟媽的意思,應該就等於不想原諒他、也不想跟他和好吧。
正逢店老闆絞盡腦汁都不知道該咋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段長樂回來了,他還攥著那兩張紙幣,皺著小眉頭道:“沒追上,回頭叫媽給何書記吧。”
店老闆抓緊轉移話題:“嘿,你們倆小大人兒,咋還叫何書記呢?叫習慣了是不?”
“人家早就是村長嘞,你們現在得管人叫何村長才對啊。”
段長安瞧出對方這是不打算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了,便客氣道別後拉著段長樂出了店,走出去沒多遠就跟他念叨剛才的事。
段長樂聽著聽著,眉頭就越擰越緊,驀然停在原地,掏出那兩張紙幣就要撕—
“你這是做啥!”段長安立馬搶過,“撕錢做啥?”
“無論如何這都是人家的錢啊。”
段長樂像是憤怒的小獸,齜著牙低吼:“你知不知道媽小時候過的是啥日子?姓季的那家子全不是好東西,剛才那個跛腳的也不是好東西!”
“我才不要把錢還給他,我都要給他撕碎了!你拿來!”
段長安不理解:“爸跟奶就說過媽小時候挨欺負,那跟肖有志欺負咱找咱要錢不一樣嗎?”
“可咱跟肖有志都和好了,媽跟他不能和好嗎?他不是知道錯了嗎?不然那會為啥幫爸找車,叫爸抓緊帶你去醫院?”
“爸不是說,對方退一步,咱也得退一步嗎?”
段長樂咆哮道:“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咱跟肖有志、和媽跟她孃家是一回事嗎?”
“咱跟肖有志,是誰都有錯,可媽以前有啥錯,她跟咱倆一樣是個小娃子的時候,只能住一個破破的屋子,別人也不會敲門、想進就進,一點都不尊重她……”
“這都是上次爸跟我說的!”
“媽沒有錯,憑啥要對方退了她也退?再說,肖有志那咋能算得上是欺負咱,他欺負著了嗎?”
“……”段長安小小的臉繃了起來,面色有些發沉。
老半天以後,他非常正經地看著段長樂道:“對不起長樂,哥確實是傻了。”
“你說的對,這跟咱和肖有志不能比。”
“你剛說的啥……他們小時候叫媽住一個破破的屋子,是嗎?”
段長安把那兩張紙幣掏出來了,毫不猶豫地嚓嚓撕碎,冷著臉道:“咱倆去把那些人住的房子都點了去吧,他們叫媽住破破的屋子,咱就叫他們住不成屋子。”
……
對於娃們的心情轉變,當媽的總是比當爹的感覺更敏銳些。
吃飯的時候,段長安跟段長樂總來回來去的打眼色,季春花就瞧出來不對勁了。
她尋思尋思,覺得他們出門買醋之前還不這樣呢,就估摸是他們出去以後發生了啥、或是倆人嘮了啥,才叫他倆有了小心思、小秘密,得用打眼神兒來交流。
其實娃們之間有點小秘密是很正常的,大家都覺得沒必要無時無刻都刨根問底,但這兩天才出了把別的娃搞進醫院的事兒,季春花本來就覺得得跟他倆嘮嘮了,所以睡前,她就跟段虎把這對哥倆兒叫屋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