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一個女人的眾多缺點是如何成為像鑽石切割面一樣襯託閃耀的品質的傷痕。
男頻寫女人分兩種,一種是基本略去了小缺點這個過程,直接寫她的偉大,一種是直接寫缺點,俗稱“現實向”。
她們將一個設定為女人的文娛商品視為人的思想、人的意識,並透過文娛媒介的商品形式,讓人們接受了女人就是如此的形象。
但在塑造男人方面,主頻、男頻保持一致的步調:強調外貌如何優秀,強調性格如何實用。
外貌可以清秀、可以絕美,但一定會引導男人“這也是美”的被塑造的審美標準。
性格可以潑辣、可以柔順,但必須對女主有用、對家庭有用。
就像是寫商品,無非是外觀與功能好不好的二維評價。
當然啦,畢竟主頻受眾如此廣闊,也會有不少男人願意將主頻的鑲邊、獻祭、完美的男人稱之為大男主。
姜逾只覺得納了悶了,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以前的女人但凡為老公死、為老公“兒女雙全”、各種資源扶持廢柴老公、原諒老公出軌、自己美美養老公跟別人的孩子,多少是要被掛在各種網路樹洞中,形成“經典詠流傳”的名典。
但換成影視文娛中的女主角,同樣的劇情,那就是“大女主”了?
此地同理。
總之,男人們接受了包裹著女人對男人評價標準,認可男人就是如此的形象。
有異議?就得被嚴查是不是厭男、辱男、彈□□男了,這可是男頻重罪!
真奇怪,這裡的男人接受女人創造的男人模板規範,讓男人創造的女人成為男人的“理想”。
一個人再怎麼愛一個模板規範,吹著如何偉大、如何完美,其愛意永遠也不會深過這個人的“有缺點的理想”。
愛是從贊揚的優點開始的,是從掩蓋的缺點開始的?
是從自己開始的,不是把眼睛放在別人身上開始。
將愛意寄託於她人的人最喜歡主張“不愛我愛的,就是不愛我的,就是不愛我這個性別的”邏輯。
《吳國》編劇組的爭執正是圍繞“女男主”塑造來的。
李秋硯團隊的年輕編劇提出一處劇情的不合理:“這樣是不是打壓了男主?”
開口的是一位資深編輯:“你必須考慮到市場反饋與劇本推進進度,既然這種水平的男角色都能讓他們吹噓大男主,那我悶還費什麼心?”
年輕的編劇皺起了眉,她倒不是在意“大男主”名號,她只是覺得男二喧賓奪主,搶了李秋硯的造型與臺詞。
但凡塑造一個人物,總得有襯託,男二就是襯託大男主愛男的工具人,雖然這位男二沒有得到什麼好處,職位丟了、家人死了、武功廢了、最後還生死不明地離開了。
但他得到男主的友誼了,對觀眾來說這就是愛男。
倒是與女二的結局——“在世子位置上永遠也得不到皇位,在女人位置上配子三千,卻永遠得不到男主,從此內心蒼涼一生”的下場形成了有趣的對比。
這就是對壞女人最大的懲罰了吧?不然還指望男主起義推翻嗎?
也得考慮下喜歡女二的男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