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桐一言不發地剝桔子,他幹活利索,一會兒便剝出來好幾個。喬桐把第一個給了黃鸝,然後又給了陳紅花和黃石頭,最後又給了彩鳳一個。
陳紅花挺不好意思:“哪能讓你們破費……”
黃石頭為人笨拙,現在為了女兒,也努力地當個話,想好好招待一下。
但剛一開口,黃石頭便問到喬桐是開車的,這可是高階行業。一時間,黃石頭又緊張起來,只不停說:“喝水,您喝水。
喬桐話也不多,兩個人面對面地喝水。”
黃鸝安安靜靜吃著橘子,聽媽媽和彩鳳說話。
“下週就手術,”陳紅花說:“確實比江市醫院成功率高一些,真是多謝郝先生。”
“術後還得住院一段時間,”陳紅花嘆了氣:“醫生說之後還得複查,我們以後打算先在海市呆半年,之後再說。”
她挺不好意思:“等黃鸝出院了,我們還得在郝先生郝太太家裡住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和黃鸝一個屋,黃石頭一個屋。郝太太說有個屋之前是你的,真是對不起……”
彩鳳連連擺手:“我在外面開店,有住的地方。”
“不過,光半年能成嗎?”彩鳳問:“半年後咋辦?”
“照醫生的話,其實以後年年都得複查。”陳紅花說:“但海市貴啊。”
“我和黃石頭想著,最好能在海市找份工作。”
彩鳳點頭:“對,要是你們都有了工作,能留在海市,以後黃鸝複查什麼的都方便。”
陳紅花點點頭,又搖搖頭:“可是不好找。這兩天黃石頭已經去找工作了,但我倆沒讀過書,黃石頭又三棍子悶不出個屁來。”
陳紅花絮絮叨叨地,她最近壓力挺大的,怕黃鸝手術不成功,怕找不到賺錢的營生,怕住太久給郝太太添麻煩。
但這些話,她沒地方說,郝太太一看就是文化人,陳紅花不願說這些讓郝太太厭煩。
但彩鳳一看就是好脾性的,她們兩個身上帶著一些一樣的氣質,陳紅花終於有了傾訴的地方。
“我倆不識字,我還得照看黃鸝。我們在村裡光種地,就黃石頭做飯手藝還成,村裡辦大席的時候,就有人找他幫忙做做飯。但海市這麼大城市,我看人辦席都去飯店,也不自己家裡辦。”
“我讓黃石頭去飯店問問,但他說話那個樣,一開口,人家就說不要。就有一家說要的,說得先做學徒一年半,管吃管住,但不給錢,那可不成啊,我們現在缺錢啊。”
彩鳳點點頭:“是這樣……”
她忽然反應過來:“黃大哥做飯手藝還成?”
陳紅花不知所以:“是啊,村裡的喜事喪事,還有家裡來客人的,總有人請他去幫把手,多少給點錢,我們家裡過得還成。所以黃鸝她奶生怕這點子家底子落到黃鸝手裡去,逼著我們過繼老二家兒子,那孩子和我們也不親,總跟他親爸媽住……”
彩鳳一拍手:“姐啊,你知道我是開啥店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