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想起了家裡有個木頭箱子,裡面裝滿了一些沒有價值的小東西,都是二號收集的。有胖花穿過的小衣服,還有胖花剪下的頭發,甚至還有胖花咬過的有些破損的醜陋的小皮球。
一號曾經很禮貌地建議二號將那些毫無價值的東西全部丟棄,但引起了二號的強烈不滿。
一號仍然不懂得那些東西珍貴在哪裡,但他已經學會了尊重。那麼,即使他認為錢斯明的擔憂毫無道理,但他仍然應該有權利儲存他珍視的東西。
只是一號暫時想不到辦法,他說:“我有幾個認識的人,可以幫你問問。”
他們沒有聊太久,錢斯明在後院給一號收拾出來一個房間,他們回房睡下了。
在聽到錢斯明的房間終於響起沉沉呼吸聲的時候,一號悄悄從床上起來了。
他還有些事情沒有做。
他向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想起了今天白天的事情。
一號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偽造了科學。
在短暫地從矮個子男人手裡拿到那幅畫的時候,一號便已經做了手腳,他指尖流出了一些透明的絲線,急速地蔓延到那幅畫上。
依據著一號資料庫分析出的資料,那些透明的絲線改變了那幅畫的架構,拙劣的筆觸變得圓潤起來,題字也變得厚重。
但年代感是做不出來的,他無法改變畫上因為時間流逝而形成的分子的結構。
但他可以欺瞞機器。
因此,那些專家和機器得出了一個一號想要的結論。
他贏了,但他並不開心。
為了自己的背叛,覺得有些難受。
但他並不知道,那一刻的他,有多麼得像個人類。
錢斯明是個好人,一號早就得到了這個結論。二號現在在好好地教育胖花,告訴胖花要做好孩子。
每當胖花做了一些好孩子的事情,二號便會給她一些獎勵。
那麼,壞孩子也要得到懲罰。
白天的那四個人討論過很久之後,還是搞不清狀況,他們打算先回去睡一覺,明天再說。
他們並不住在一起,但一號的圓球分裂成了四個更小的球,一步不離。
一號向著他們的方向走去,他懷念起當時捏屁股的滋味,確實很解壓。但他已經在江市捏過很多屁股,不能再這麼做了。
這四個人也許應該感謝他們是在江市做了壞事,因此而保住了他們的屁股。
一號只能想別的辦法。
他已經站在了那個矮個子男人的身邊,矮個子男人躺在床上睡得很香,一號有些不解。好人錢斯明睡得並不安穩,而壞人卻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