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扭頭,看向了錢斯明。
錢斯明仍然縮在角落裡,一號走過去:“你聽到了嗎?”
錢斯明點點頭:“聽到了。”
但他的眼睛裡仍然沒有光,一號有些不理解:“你不高興嗎?壞人被懲罰了。”
錢斯明抬起頭看向他:“不,這沒有什麼好高興的。”他掙紮著起身,語氣悲哀:“他死了,他的兒子怎麼辦?我當時去醫院,看到了那個孩子,一直昏迷不醒。”
聽到錢斯明的回應後,一號愣在了原地,他的資料再度混亂了起來。
壞人被懲罰,但好人仍然沒有開心起來。
錢斯明沒有得到任何獎賞,甚至為了壞人那個生病的五歲孩子而痛苦。
這個世界因為錢斯明變得好了一些,而錢斯明卻不斷地因為這個世界持續感到痛苦。
一號沒有再說話,他感受到了一點難過,還有一點說不清的嶄新的滋味。錢斯明穿上了外套,就要向醫院走去。
一號跟在他身後,卻覺得前面那個矮小、瘦弱,甚至有些駝背的身影,和一個星球一樣得碩大。
他們到了醫院,錢斯明找到了上次男人帶他去過的病房,卻未能找到上次見到的孩子。
他找到了護士:“您好,之前住在這裡的孩子,叫桂文……”錢斯明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猜測,病重的孩子,死亡的父親,他聲音都哽咽起來。
護士很忙:“桂文?在二樓的病房。”說完便走了。
錢斯明繼續走向了二樓,在護士說的位置,他看到了一個躺在床上鬧著吃棒棒糖的小男孩,他的母親在擺手:“不能吃了,桂文,你昨天吃過了。”
“那我讓爸爸給我買。”小男孩說:“爸爸肯定願意。”
錢斯明沉默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母子是否知道孩子口中的父親已經去世的訊息。
忽然,他們背後有人在問:“你們找誰?”
錢斯明轉頭,看到了一個面板很黑的男人,長得和桂文有點像。
錢斯明一瞬間腦子都空白了:“你是誰?”
男人走到了房間裡:“這是我兒子的病房,你說我找誰。”
桂文開始鬧了起來:“爸爸!爸爸!我要吃棒棒糖!”
錢斯明腦子更加轉不過來了:“前段時間,”他緩了緩心情:“有個人帶我來看桂文,說這是他的兒子。”
黑面板男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桂文一直都是我兒子啊,他應該沒有別的爸爸。”
但孩子的媽媽不好意思起來:“我知道這事,當時桂文剛出了車禍,你不是回家籌錢去了嗎,正好有個人過來說,他帶人來看看孩子,就給我些錢。”
“我想這錢不賺白不賺,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