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說什麼?
“……摔了一跤,衣服濕了。”她低聲道,嗓音已有些幹澀了。
季少鈞的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了片刻,又緩緩掃向屋內的爐火。
房間裡,寂靜得只能聽見窗外雨滴落在窗欞上的細密聲響。
他眸色發冷,緩緩地轉頭,看向床榻邊——
周柏梧仍然站在那裡。
“哐當——”一聲,山風吹開了窗戶,窗柩重重撞在牆上。
水汽鑽進來,將空氣都浸染成濕漉漉的一片。
佛龕上供奉的油燈突然爆了個燈花,驚得季綾睫毛一顫。
“已經很晚了,”她的尾音也濕漉漉的,“我們……路上再說吧。”
季少鈞忽然直直地盯著她,“季綾。”
他從未這樣叫過她的全名。
他的視線定格在她褪掉的衣裙上,冷笑一聲,“既然這樣捨不得他,何必要走?”
他直直地盯著她——
“你和他,到底什麼關系?”
季綾的心猛地一沉,腕間的翡翠鐲子忽然重極了。
這是生日那天,他著人送來的。如今卻硌著周柏梧扶她時留下的指痕。
房間裡,寂靜得幾乎能聽見雨滴落在窗欞上的細密聲響。
她能感覺到身旁爐火的熱度,可此刻,她的手心冰涼無比。
季綾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眼,直視著季少鈞。
“你是不是更該問,我們是什麼關系?”
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無比。
“不然,為什麼我和我的青梅竹馬出門,你急成這樣?”
空氣瞬間凝滯。
季少鈞的瞳孔猛地收縮,腰帶銅扣撞在指節上,“當啷”一聲,驚破寂靜。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呼吸頓住,眼底的情緒複雜到一瞬間無法掩飾。
“我們是什麼關系?”季少鈞低低地笑了一下,“我們還能是什麼關系?我該送你走了。”
那笑聲裡,滿是自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