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晚有些意外：“選200米和跳遠嗎？為什麼不選50米啊，我記得你上學期體育期末考50米很快的來著。”
賀書辰聞言呼吸忽然一滯——200米，正好也是他報的個人專案之一。
明知她們看不到，他還是把臉往臂彎裡埋得更深了一些，然後偷偷地勾起了嘴角。
其實這沒什麼，只是一個巧合而已。而且也只有檢錄的時候在一起，後面男女生還是要分開來的。
但他就是莫名地有點高興，或許是因為他們倆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顧星邇抬眼笑著看向陳晚：“那總要給班裡別的人一點活路的，大家肯定都不想跑三千米或者一千五……”
“你眼睛怎麼了？”陳晚在顧星邇抬頭看向自己的一瞬間就先注意到了她的眼睛——剛剛一開始有名單擋著，後面顧星邇又是低著頭在寫，導致她這會兒才發現顧星邇兩隻眼睛都腫腫的。
“啊……”顧星邇下意識地微微垂眼，避開了陳晚的視線：“沒怎麼，掉了點眼淚。”
賀書辰忽然捏緊了袖子。他心裡産生了一種有些複雜的情感，其實顧星邇就算不說，正常人看見了也知道那是哭的，可她不願意同他和林讓說實話，但是卻和陳晚說了。
他心裡明明很清楚地知道在她眼裡自己和陳晚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可偏偏還是有點難過。
什麼時候，他也能在她那裡成為像陳晚和陳知梔一樣的存在呢？
陳晚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顧星邇會這麼直接的告訴自己——她一下子覺得她們倆的關繫好像更進一步了：“可是這次考試本來就很難啊，所以人考得都不好，為什麼要這樣啊。”
顧星邇無心也不想回憶昨晚事發的具體過程，何況她這次的成績確實對不起父母：“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說實話還是我不夠努力，考得確實差。”
“你還不努力嗎？！……”陳晚有些激動。
顧星邇嚇得趕緊去捂她的嘴，生怕前後和旁邊的同學被她們倆吵醒：“輕點輕點。”
陳晚蹲在地上抓住顧星邇的校服袖子：“不是？我真的覺得你超級努力了，我每天回家打遊戲，你每天回家做題目，救命救救我！”
顧星邇覺得陳晚的反應很好玩，她本就沒有早上來的時候那麼難過了，看見陳晚替自己打抱不平，心情也好了幾分。
她於是笑著轉移了話題。
陳晚當局者迷，賀書辰在一邊卻聽出了顧星邇其實是故意轉移話題的。於是他忽然又沒那麼羨慕陳晚了。
反正大家的待遇其實都差不多。
唯一的差別，大概是他對自己和顧星邇之間的關繫有同她們不一樣的期待和追求，又或許是因為他想比別人更多瞭解她一些。
只是可惜這些情感，終究只能藏在他一個人心裡。
更進一步的話……他可就不敢了。
窗外的風忽然大了些，吹得窗簾高高揚起，又緩緩落下，連帶著邊上那條鏈子在窗框上“啪啦啪啦”地響了好幾聲。
很快，陳晚和顧星邇的交談聲消失了，賀書辰聽到斜前方傳來很輕翻書聲，隨即教室完全陷入了寂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