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是一個男人,個子很高,從閆雪的視角只能看到他的下巴。閆雪擦身而過的瞬間,那人嘴裡說了些什麼,不過她沒聽清,後來想想應該是抱歉之類的。
從廁所出來,閆雪去門口找餘薇,卻發現人不在,只好又回到包廂,一進去卻發現人齊了,她趕緊跑回餘薇身邊,一坐下就發現那個缺席的人來了。
閆雪覺得那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正仔細回想著是哪個地方,肩膀上被拍了一下。
餘薇小聲在她耳旁嘀咕,“那就是我們樂隊的隊長,怎麼樣,帥吧”
她口中的隊長還在低頭看手機,從閆雪的視角,其實並不能看清楚他的五官。但是在場的人就他一個遲到,來了以後也不說聲道歉,於是閆雪果斷給此人的第一印象評了個紅叉。
“看著好像很冷漠”她勉勉強強道。
餘薇眼睛一亮,抓住機會給閆雪科普。
“不不,他平時不是這樣子,估計是今天人太多了,他放不開。他教我彈貝斯看樂譜的時候可耐心了,所以我才跟你說的,他對我和別人不一樣”
閆雪機械般點頭,耳朵自動忽略了這句戀愛腦發言。
菜上齊後,大家就自然而然地開啟了話匣子,氛圍很好。當然,除了閆雪,在這裡她並不認識其他人,她本身也不太喜歡在陌生人面前說話,就自顧自地吃菜,從頭吃到尾。
席間有人調侃了一句,“薇薇,你朋友好安靜啊,都不說話”
說話的正是餘薇給閆雪介紹過的紅發女生——小朱。
此話一出,包廂裡瞬間安靜不少,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投過來。
閆雪幹笑兩聲,尷尬地不知道如何圓場。
最後還是餘薇幫她找補,“小雪就是這個性子,不愛說話,跟大家沒關系,繼續吃吧”
——
有了那次尷尬的聚餐之後,餘薇再也不敢擅自叫上閆雪,然而她的性子還是阻擋不了嘗試新事物。或許是玩音樂地需要靈感,又或許是好奇心,讓餘薇産生了想去蹦迪的想法。
“你一個人去嗎,晚上不太安全吧”
閆雪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阻止,甚至想過要陪她一起去,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但是鑒於上次的經歷,讓閆雪記憶猶新,這句話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餘薇一邊化著濃妝一邊安慰她。
“沒事兒,咱們學校好多人都去過,你不想去試試嗎?放心,我帶防狼噴霧了,肯定在查寢之前回來”
結果並沒有。
餘薇的保證就像空頭支票,輕飄飄沒有任何含金量。
閆雪給她發了幾條訊息都還沒回複,電話也沒有接通。考慮到她的人身安全,閆雪拜託了兩位舍友查寢的時候幫忙應付一下,就出了校門,按照餘薇之前給的地址找了過去。一路上她都在後悔,為什麼沒跟著餘薇一起去,萬一發生什麼事情,怎麼跟她的父母交代。
蹦迪和樂隊這兩個概念,在閆雪的認知裡是一樣的解釋,只要沒親眼見過,都有刻板印象,而且是非常不好的那種。
迪廳裡震耳欲聾的音樂,夾雜著尖叫聲和歡呼聲,閆雪剛一進去就覺得自己已經聾了。別說餘薇聽不到手機鈴聲,這種壞境下,怕是站在她耳邊大喊都沒有用。人群很擁擠,燈光五顏六色的晃的人睜不開眼,讓閆雪更加暈頭轉向,不僅要聾,眼睛也要被閃瞎了。
閆雪在人群中繞了幾個圈子,決定還是先出去,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想個辦法。不然這樣下去估計人還沒找到,她自己就先暈在這裡。於是她轉身返回,一路上碰到好幾個搭訕的,遞酒的,她就當自己是聾啞人,不聽不看。
眼看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一處人少的地方,閆雪誤以為那是門口,正要加快腳步過去,突然手腕一緊,人群中不知道哪來的一隻手抓住了她。
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高個子背影牽著她不知道要往哪去,任憑她怎麼掙紮都掙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