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瓦垂下眼,她其實不怪父母不愛她,卻怪他們不愛她,卻要她出生。
梅拉夫人突然嘆氣道:“伊薇倔強,你也是。”
埃爾瓦思來想去,還是去找伊薇女士。
埃爾瓦沒有說自己是伊薇女士的女兒,找到的是她的助理。女助理說伊薇女士忙,如果有事可以直接聯系或者等等。
埃爾瓦坐在空無一人的個人辦公室外的長凳子上等待,偶爾路過的步伐匆匆,高跟鞋細細的鞋後跟在地面敲擊聲很脆。
半個小時後助理過來說伊薇女士外出了,建議直接電話聯系。
埃爾瓦點點頭,她其實並不介意來事務所沒有見到伊薇女士,她更多地想來看事務所是否真的如梅拉夫人所說全是女士。
而且每一個都神采奕奕,自信出了各種模樣。
真好啊。
上輩子她一邊做著普普通通,毫無波瀾的文職工作,一邊維持著一個查爾斯可以隨時回來的小家,也許也曾想像伊薇女士一樣有自己的戰場,可以拼搏出自己的事業和價值。
到這時,埃爾瓦才覺得,自己或許是放下了過去,她現在有愛她的外祖父母,每天會練習術法兩個小時,還有一個磕磕絆絆開始自己的蒙面義警工作的男友,也正在為了查清楚無辜死去的莉莉絲的真相而努力。
精神問題總是因為不能接受某些事實,但現在她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
她難以接受,眼前的一幕。
放學回來,梅拉夫人雙眼通紅地抱住她,口鼻裡發出帶著哽咽的氣聲,似乎想要說什麼,卻怎麼也沒開口。
埃爾瓦自梅拉夫人肩頭向前方看去,蘇帕老先生神情哀傷疲憊,慣常打理得很好的頭發有些淩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白發比早上見多了一些。
埃爾瓦有了不好的預感,而能夠導致這……
蘇帕老先生望向她,聲音沙啞,像從天外飄來的:“今天上午伊薇被人發現死在居室中,警方說她從居室的窗外槍擊了。我們下午在處理她的後事,她居室的檔案都被燒了,手機和電腦也不知所蹤,我們懷疑她被滅口。”
蘇帕老先生說話的時候,梅拉夫人把頭垂在埃爾瓦肩頭,溫熱的液體打濕了埃爾瓦的肩上衣服的布料。
埃爾瓦呆滯地眨了眨眼睛。
她才剛熟悉了一下她的生母,就……
喉嚨裡似乎有許多黏液,黏住了嗓子,埃爾瓦張了張嘴,吐不出一個字。
生命的逝去多麼突然。
梅拉夫人突然抬起頭,快速地說:“一定是滅口,伊薇曾經跟我抱怨自己很累,我問她她也只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小時候也是很多事情不願意說,但我們知道她其實又希望我們能夠明白……”
埃爾瓦腦子亂得像一鍋粥,她深吸了一口氣:“警方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