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命運又像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
第一次見面分離前,他眼裡的愛人,未來的愛人,自稱為史密斯夫人。
shit,見鬼的史密斯!
道德讓他不能將愛意宣告,可是折枝的愛意像是水從上往下流,蘋果從樹上掉到地上,怎麼也攔不住,萬般忍耐,卻又在夫人一個眼神,一次低眸,一點笑意裡,重新伸展枝條,在他輾轉反側的夜裡如同春天的野草,狂野生長。
白日越剋制,夜裡就越反彈。
巴基笑話自己變得別扭至極,卻依舊不願意叫史密斯夫人,只叫夫人為埃爾瓦。
她無奈笑話他,把他當作弟弟,當作還沒長大的男孩,巴基也堅持。
好像這樣,他們就能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最喜歡的是,夫人坐在窗臺裡,風鈴下,種的盆栽盤,望向窗外的自己。
這會讓他有種,夫人是他的夫人,這個家是他們的家的錯覺。
但是巴基也很清楚,埃爾瓦等待的是信箱裡來自丈夫的來信,窗臺邊放著珍藏的來自史密斯先生的物品,而自己,只是鄰居弟弟,是個她心裡,需要包容的男孩,而不是男人。
他忍不住妄想,如果自己也變成一名在戰場上保家衛國的軍人呢,是不是埃爾瓦,就會多看看自己?
又或許入伍,能夠讓他卑微見不得光的愛戀漸漸消散。
本就志願入伍的巴基,在離開的布魯克林的前一天晚上,給她送了最後一次牛奶。
懷著隱秘的心思站在她的窗臺下,巴基對埃爾瓦說:“埃爾瓦,我是一個男人了。”
巴基永遠記得她微微一愣,轉而褐紫色的眼睛裡漾起笑意,笑吟吟注視著自己,彷彿把他當作一個說著自己是個大人的可愛弟弟。
但是隻給他的注視,就讓他無法自拔。
巴基拿出早早買好的鈴蘭風鈴,放到她的面前:“我看到這個,就覺得很適合送給你。”
鈴蘭,寓意為幸福永駐。
他最希望的是,埃爾瓦和幸福永遠在一起。
他還說了很多很多,在她的注視下。
那天月亮漸漸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