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壓低聲音，快速地提醒道：“林先生，大頭哥這個人……脾氣不太好，說話也比較直接，您待會兒……儘量客氣一點，順著他的話說。還有，他問什麼，您最好實話實說，別耍小聰明，他不喜歡那樣的人。”
林燁挑了挑眉，看來這位大頭哥還是個有點“個性”的人物。
“知道了。”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所謂的脾氣和個性，在絕對的利益面前，往往不堪一擊。
兩人穿過一樓散發著淡淡茶香的大廳，沿著古樸的木質樓梯走上二樓。
二樓明顯比一樓更加清淨，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腳步聲。方晴在一間掛著“聽雨軒”牌匾的包間門口停下，輕輕敲了敲門。
“進。”裡面傳來一個略顯粗獷、帶著幾分威嚴的男聲。
方晴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側身讓林燁先進去，自己則緊隨其後。
包間內，氤氳的茶香混合著一絲淡淡的菸草味瀰漫在空氣中。裝修風格同樣是古樸典雅，一套厚重的紅木茶桌擺在中央，上面放著一套精緻的紫砂茶具，茶水正咕嚕咕嚕地煮著。
茶桌主位上，坐著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身材不高，但異常敦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個異常碩大、光溜溜的腦袋，在燈光下反射著油亮的光澤——想來這便是“大頭哥”名號的由來。
他並沒有抬頭看進來的人，只是低頭專注地擺弄著茶具，動作嫻熟，神情間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沉穩和倨傲。
他身旁兩側，還站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剃著板寸頭、身材魁梧的年輕男子，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目光銳利地掃向林燁和方晴，如同兩尊沉默的門神，無形中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
“大……大頭哥，”方晴臉上立刻堆起恭敬而略帶緊張的笑容，微微躬身，“這位就是我跟您提過的林先生。”
被稱為“大頭哥”的男人這才緩緩抬起頭，那雙不算大的眼睛眯了起來，如同鷹隼般銳利地上下打量著林燁，目光中帶著審視和一絲不加掩飾的輕蔑。
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然後才用那略顯粗獷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天然的威壓：“小方說，你要找我借錢？很急？”
“是的，大頭哥。”林燁迎著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神色平靜，“我需要一筆資金週轉，時間非常緊，最好今天就能到位。”
大頭放下茶杯，手指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紅木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在安靜的包間裡顯得格外清晰。他再次打量了林燁幾眼，目光在他身上那件看似普通、實則質感不凡的休閒西裝上停留了一下，又瞥了一眼窗外樓下那輛顯眼的賓士GLS。
“哦？”大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開得起大奔，還要找我借錢？林先生，你這生意……做得有點意思啊。”
他這話帶著明顯的試探和一絲嘲諷。
林燁面不改色，淡然一笑：“大頭哥說笑了。做生意嘛，總有資金週轉不靈的時候。正因為看重時間效率，才想找大頭哥這樣有實力、講信譽的老闆幫忙。”他順勢捧了對方一句，姿態放得不高不低。
“呵呵，”大頭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少給我戴高帽。說吧，要多少？拿什麼抵押？”
“我需要……兩千萬。”林燁直接報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數字，同時攤了攤手，“至於抵押……我名下有幾套房產和車子，不過都在按揭中。公司也是輕資產，沒什麼實物能抵押的。”
“兩千萬？！”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大頭，聽到這個數字，眉頭也忍不住挑了一下。他身旁那兩個黑衣保鏢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更加銳利。
“呵，”大頭冷笑一聲，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用一種看傻子般的眼神看著林燁，“林先生，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沒抵押，張口就要兩千萬？你以為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
他語氣中的輕蔑和不耐煩已經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