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站在屋裡,不知是否是韌和真菌樹都沒有視力的原因,本應該映出畫面的顯示屏上一片黑暗。研究員調節儀器的頻率,強制倒退真菌樹的記憶,回到地球和人類平衡的時間。
刃倚靠在韌身邊,擔憂的握著他的手。
韌敏銳的感受到周圍磁場的變化。原本獨大的磁場分裂成兩個,相互制衡。或者說,原本獨大的磁場幾乎掩蓋了另一個磁場的存在。時間倒退後,獨大的磁場減弱,另一個磁場自然浮現。
同時還存在第三個磁場。第三個磁場和前兩個完全不同,韌便知道這是憎面星所散發出的磁場。在地球其中一個磁場獨大時,憎面星的磁場同樣很弱。彷彿在為地球默哀。時間倒退,磁場平衡,韌竟從憎面星的磁場中探測出了欣慰,喜悅。
鏡水曾說宇宙中的星球是它的同胞。在地球的磁場平衡時,憎面星真的在為同胞的快樂而快樂。
韌的雙眼在和夏溯角鬥時被粉碎。他沒有放棄角鬥,在刃的陪伴下潛心訓練其他感官。如今,即使沒有視力,同樣能贏下角鬥。因此韌能精準的感知到周圍的磁場,不論是生物還是物質。他時常能從生物的磁場探測出他們的情緒,給韌提供了便利,但也是一種哀傷。
一切事物在韌心中變得透明。他討厭這樣。特別是在刃身邊。他發現刃一直處於哀傷。像是有一個引起這種情緒東西一直出現在她眼前。她不予驅趕,任由極度的悲傷吞噬自己。刃又牽動著韌,他心臟的痛從未停止。
韌曾旁敲側擊地問過,刃永遠都是像平時那般笑著,靠近他的額頭落下一吻。韌次次都會彎下腰,任由她這麼做。他不再追究,只要刃平安幸福,其餘的都是次要。
韌很快記錄下地球之前的磁場,傳送訊號。研究員切斷神經連線,等待韌甦醒。
過了幾分鐘,韌醒來。他被連線到一個別的儀器上,讀取腦中記住的磁場,再複製,傳輸到真菌樹所在的容器內。刃一直握著他的手,從未放開。兩人的血肉像是黏在一起般,形影不離。
夏溯看著連線著韌的儀器,皺了皺眉。她走到韌旁邊,忽略刃警惕的眼神,問。
“韌,你是怎麼能記住那麼微弱的磁場?”
磁場已經提取完畢,正在搗鼓韌腦袋上連著的管子和轉換器。
“其實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磁場。只是我是唯一一個能明確讀出磁場數值的人。如果讓你或者你的朋友們前去提取,恐怕只能取出記憶。記憶裡包含磁場,但很模糊。我就相當於第二個儀器,幫助大家記錄磁場。”
“準確的方法我不能告訴你。夏溯,你都已經這麼強了,就把其他另類的方法留給我們吧。”
刃看韌還有精力開玩笑,安心了些。
夏溯笑了下:“當然。”
做完這一切,人類只能再次等待。等憎面星放過地球,或是發動淨化。在這一週裡韌提出想去肆星的角鬥場,於是夏溯和傑克把韌引薦給了滅琅。
“我不信任韌。”
傑克剛角鬥完,道道龜裂的紅痕遍佈他的身體。夏溯在身後幫他塗藥。傷口傳來的刺痛跟其他受傷時的痛覺相比,小到傑克幾乎察覺不到。
“理由是?”
夏溯問傑克。
“聯合國對韌的情況瞭如指掌,他很有可能是聯合國在角鬥場放置的眼線。”
“角鬥場裡都是些角鬥士,只懂戰鬥不懂政事。聯合國應該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