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不斷灼燒的痛意像是要把夏溯的後背撕開,她只好抽回觸手。夏溯看著回到自己身邊的觸手,全都殘缺不堪。銀色的外表全變成黑紅色,有的只剩半截,還被烤糊了。
宿羅看著撤開的觸手,笑的更加狂妄:“任何膽敢阻止我復仇的人,都給我去死!”
宿羅再次向著夏溯衝刺。夏溯這次早有準備,準備用臂刃攔住他。夏溯忽然俯身,用臂刃掃向宿羅的腿。宿羅立刻跳起,從夏溯頭頂躍過。
夏溯被拽的往後傾斜。銳利的紅線割進她的脖子,一點點陷入喉嚨。
宿羅在起跳時,指尖丟擲由緋雲凝結而成的的火繩,勒住了夏溯的脖子。
夏溯被拽的摔倒在地,宿羅的手指漸漸收力,不斷提高雙手加大火繩壓在夏溯脖子處的壓力,暗紅色眼睛亮了又亮。血液從脖子上往下流,浸溼了夏溯的衣服,瞬間將她全身染紅。
不出十秒。夏溯的頭就會被割下。
窒息感勒的夏溯不住的抽搐,雙手去扒脖子上的火繩,結果手掌被全部燙爛,右手的甚至差點被切斷。夏溯拼命調動背後的觸手,終於扯出一根還算完整的,扎進了宿羅胸口。
脖子上的力量忽然消失,夏溯大吸一口氣,掙扎著坐起身。
身後的宿羅躺在地上,怨恨的盯著自己。
夏溯並沒有殺掉宿羅,只是阻斷了一部分光斑,讓他無法活動。
夏溯站起身,脖子上的裂口隨著夏溯的步子上下開合撕扯,血液狂流,像是一張在說話的嘴。
夏溯扶著頭,走到宿羅身邊。宿羅此時一句話也說不出,瞪著幾乎全黑的眼球,手指不斷伸縮。
夏溯知道他這是想殺了她
夏溯一手撐地,慢悠悠坐下,任由他的手無力的撕扯自己。光斑被夏溯控制,他的力度跟撓癢沒區別。
“復仇?你要找誰復仇?”
夏溯雙腿交疊在一起。她聽到了宿羅剛剛說的話,任何人都別想阻止他復仇。
宿羅死死盯著夏溯:“不關你的事。”
夏溯撇撇嘴:“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宿羅憤恨地眼神幾乎要將夏溯吞噬。夏溯選擇忽略。宿羅看夏溯是真的準備跟自己耗,立刻變得暴躁。
“我找誰復仇,想要殺誰,和你沒關係。你應該慶幸,我要殺的人不是你。”
夏溯說:“我可是記得你在角鬥場裡敗給了我。”
宿羅更是生氣,他乾脆一吐為快,本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的族人一直在等我為他們的報仇,他們已經等了夠久了。”
夏溯見宿羅終於願意聊他的往事,她保持安靜,坐在一邊認真聽著。
“燚蝕和三更兩個種族是宿敵。三更在一次偷襲中剿滅了燚蝕,我身為燚蝕的戰士沒能先一步將敵人殺死。我恨三更,也恨我的殺戮不及三更。如今,即便同歸於盡,我也要他們血債血償!”
夏溯率先注意的不是宿羅的恨意,而是惋惜。在燚蝕和三更之間唯一能拿來衡量的是殺戮。在他們的思想裡只有殺戮才能帶來和平。難怪在角鬥場裡宿羅會如此執著於殺戮,他是在填補過去未能替族人殺戮的愧疚。即使他感受不到愧疚,但感受不到不代表沒有。
夏溯有些悵然:“很抱歉你經歷了這些。如果人類被剿滅,我也會像你一樣,想法設法讓敵人血債血償。給人類陪葬。我理解你的想法,宿羅。但孤身一人前去復仇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你很有可能要步你族人的後塵。”
她嘆了口氣。
宿羅聽到這句話,原本變成淺黃色的瞳仁驟然變暗:“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