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掰開一個綠植的花瓣,直捅花芯:“或許你瞞過了夏溯,瞞過了宿羅,但自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們至少有一個共同之處。你看似沉靜冷漠,但對心中慾望有著明確認知。你的理性不像是人類,更像是跳脫出人類基因的生物。”
“我不在乎你是什麼。只要你肯珍惜摯友,我也會把你當作我的摯友。”
傑克的一番話讓安咎陷入了沉默。兩人在寂靜中與綠植廝殺。
安咎砍下最後一個綠植的腦袋,劍歸入劍鞘。
“既然你評價我的理性,那我就用我怪異的理性跟你說,我們必須撤退。如果我們貿然深入海水只會失去性命,回到地球尋找線索才是上策。地球肯定有還未處理完的綠植,我們抓住它們拷問也是一樣的。”
“如果夏溯在的話她也會讓我們撤回地球。你和我都瞭解夏溯。她在乎人類的存亡,在乎我們的存亡。”
傑克停下廝殺。他深知安咎的觀點是正確的。再在綠星糾纏下去于傑克和安咎,或是夏溯和宿羅,在或是人類,都沒有好處。
安咎看傑克妥協,兩人向著飛船撤退。飛船起飛,巴奈特目睹了藤曼試圖捆住諤知飛船的一幕。於是早就準備好鐳射炮,準備殺死任何膽敢阻止人類撤離的生物。
果然,有幾根粗壯的藤蔓從地面升起,夠向飛船。鐳射炮瞄準在空中快速晃動的藤蔓,瞬間將其炸成嫩綠色的碎片。飛船載著剩餘的人類返回地球。
光芒滲入眼皮,夏溯睜開眼,綠茸茸的屋樑映入眼簾。牆壁上粘著許多顆圓球,散發著溫和的暖光。夏溯下意識挪動身體,卻發現手腳全被捆住。她嘗試扯動手臂,或是抬起膝蓋,各個部位都被牢牢釘住,夏溯動彈不得。甚至她的脖子都被捆住,只能被迫看向正前方。
夏溯記得她原本在培養室摧毀綠植,雙腳突然被捆住,拽向地底。冰冷的海水淹沒了她,夏溯想要丟擲觸手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被拽向海底,定是過久沒有吸入氧氣的原因導致夏溯暈了過去。
夏溯嘗試調動背後的觸手,後背傳來劇痛。每當它妄圖移動,夏溯的肌肉就會被撕裂,直到背部肌肉全部被撕碎,脊柱斷裂。她明白一定是綠植用了什麼裝置遏制住了觸手。它也不敢輕舉妄動,好不容找到如此具有潛力的宿主,它可不會輕易放棄。
夏溯面前一道輕薄的綠絨,像是紗布,透光,但看不清對面的全貌。屋內傳出聲響,夏溯轉動眼珠,還是看不清身邊發生了什麼。她只聽見腳步聲在靠近,蹭著長滿雜草的地面,他停在了夏溯身側。
這明顯是個人類。每一個物種的腳步聲都截然不同。夏溯清晰的認識到綠植早就滲透了地球,不知有多少人類倒戈到了綠植那邊。或是被綠植代替。
那名人類蹲在夏溯身後,夏溯被綁在一個木製的儀器上,任由他人擺佈。
針頭刺穿面板,向著脊柱靠近。粗長的針在夏溯體內移動,扎穿一層層肌肉,痛意順著背部神經快速抵達腦子。夏溯想要掙扎,無奈四肢全部被固定。
那人抽取了一罐髓液。灰白色的液體在針管內慢慢流動。那人離開房間,夏溯眼前的綠絨隔板被撤掉,她看清了那名背叛者。
“尚醫生?”
他臉上依舊戴著儀器,覆蓋住整個面部。他手上拿著針管,裡面裝著夏溯的髓液。夏溯從沒想到背叛者居然會是自己認識的人。還是一個對自己有恩的人。安咎的話如雷貫耳,不要相信任何人。
尚醫生注視著夏溯。他被綠植架著,他明白這是捅破了自己作為臥底的身份。綠植徹底斬斷了自己迴歸人類的希望,把他和綠植牢牢繫結。
綠植鬆開纏住尚醫生的根莖,他拿著夏溯的髓液離開了。幾個綠植湧入夏溯所在的房間,她感受到綁著四肢的根莖越縮越緊,直到勒斷手筋腳筋前的極限。綠植的根莖隱藏在地下,撥動土壤來行走。一個綠植走在夏溯面前,它舉起鋸齒狀的葉子,對準夏溯的腹部。
隔壁傳來震動。左面的牆壁燃起火焰,綠絨被燒成灰燼,煙霧和燒焦的氣味矇蔽了夏溯的感官。綠植顯然被嚇到,鋸齒狀的葉子已經割進腹部的面板,直奔內臟。葉子在肉裡上下反覆切割的感受令夏溯痛不欲生。另外兩個綠植走出房間,向著隔壁走去。下一秒,兩個燒焦的屍體撞進房間,還未熄滅的火星飛濺。
宿羅睜開雙眼,眼前綠油油的牆壁令他煩躁。他移動手臂,發現四肢都被捆住,連頭都動不了。幾個綠植見宿羅醒了,立刻走進房間。其中一個綠植貼近宿羅,觀察他的面部和頭髮。宿羅難得沒有著急,他就想看看,綠植有什麼手段殺死自己。
綠植抬起鋸齒狀的葉子,割進宿羅的面板。綠植本以為宿羅會掙扎,因為在往常的實驗中,當人類被綠植開膛破肚時都會發出淒厲的尖叫。神經檢測儀也證實了人類痛覺神經的敏感度高過綠植。
綠植以為宿羅只是在忍著痛意,於是變本加厲的往腹部深處割去。面板一點點綻開,想象中的血液並沒有流出,反而綠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肢體被一種緋紅色的雲霧吞沒,瞬間融化。
宿羅猙獰的笑聲讓綠植害怕的後退幾步。
“你們還真是好心,幫我割開了這身累贅的皮套。”
宿羅全身面板開始融化。綠植看著眼前這顛覆認知的一幕,手忙腳亂的想要制止宿羅。酸液湧出其中一個綠植的嘴。緋雲燒開捆住宿羅的根莖,他跳躍起身,翻到地面。宿羅伸出手扎進一個綠植的莖內,整隻手臂埋進去,操控著綠植的身體撞向其他兩個綠植。
宿羅踩住綠植的根,用被自己的手貫穿的綠植砸向它。兩個綠植相撞,宿羅砸的愈加猛烈,直到綠植的花瓣和花蕊被撞爛,兩個綠植全部死亡。最後一個綠植的根莖已經伸到了房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