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向荊棘女僕,俊俏的臉上綻放笑容,一種少見的輕松,明媚不染陰霾,讓茉莉也不自覺微笑。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無法壓下上翹的嘴角。
看到岑青的樣子,卷丹和鳶尾交換目光,腦海中浮現相同的猜測。但有茉莉擋在身前,她們實在不敢造次。
天曉得這位女僕長有多古板,不允許任何粗俗的字眼汙染岑青的耳朵。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等茉莉提問,岑青主動開口。他回到床邊,彎腰撈起睡眠不足的雪豹幼崽,單臂託著它,另一隻手揉著它的耳朵,遇到雪豹揮爪更加起勁,很是樂此不疲,“我體內的毒在緩解,我想不需要多久就能完全清除。還有我的血咒,一樣在消散。”
修長的手指覆上脖頸,回想冰冷的血滑入喉嚨的瞬間,他不禁生出幹渴。
這種感覺極其罕見。
在昨日之前,準確來說,在飲下巫靈王的血液之前,從不曾有過。
“您與巫靈王……”茉莉看似在糾結措詞。這幅模樣看得卷丹和鳶尾著急,恨不能代替她開口。
不必她真正問出口,岑青就能猜出她想說什麼。
“他在這裡睡了一夜。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岑青放開雪豹,後者竟沒有馬上跑走,而是繞著他的腿磨蹭,擺明不敢走遠。
“只是這樣?”
“他給了我一些血。”岑青聳了聳肩,承認心中感到遺憾。
巫靈王比他設想的更加傳統。
強勢的暴君,表現出剋制體貼。
從未想過的反差。
聽到岑青的話,看到他的樣子,茉莉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感觸。
好似精心培養的種子終於發芽,讓她倍感欣慰,卻也有些失落。不管如何,總是傾向積極方面。
荊棘女僕自我調節,很快擺正心態。
岑青自顧自換上襯衫,布料滑過肩頭,肩胛骨隨動作隆起,脊背光滑,腰肢柔韌,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模糊青澀與成熟,別樣的蠱惑。
下一刻鈕扣系緊,外套覆上襯衫。
鑲嵌寶石的皮帶扣在腰間,魅惑的氣息消散,血族王子重又變得溫和沉靜,完全不像一個黑暗生物,氣質近乎於聖潔。
“地精暫時不被允許進入城堡,您的早餐由山地人準備。”茉莉為岑青梳理長發,用發帶纏繞成一束,發尾落在肩後。
“山地人?”
“他們住在城堡地下,”荊棘女僕點點腳尖,鞋底敲擊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世世代代生活在暴風城,專門為巫靈王服務,雪妖是這樣解釋。”
“原來是這樣。”岑青整理領口,寶石的稜角擦過手指,讓他心頭一動,忽然間轉過身,手指在枕邊摸索,不意外找出兩顆寶石,來自巫靈王的腰鏈。
想起它們掉落的經過,岑青意外有些耳熱。
避開荊棘女僕疑惑的視線,岑青收起寶石,十分自然地將它們放進上衣口袋。
“據我所知,亂軍中也有山地人?”他單手抓起鬥篷,一邊走向房門,一邊說道。成功轉移女僕們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