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死了?很久了?,但齊驕一直不知道。”方青道,“本來我打算編一個謊話,比方說鄒佳鳳送到醫院裡住院了?之類的說辭告訴齊驕,讓她?像之前?的梁群玉一樣住校。但羅雲道覺得順其自然更好,他想?知道到底會是?什麼人過來處理這件事。從?線索的角度說,的確不應該幹預。”
“她的屍體還在家嗎?”
“已經被處理了?,剛好就在我們?上門期間,進?來兩個環衛工人,這兩個玩家你?也認識。就跟掃垃圾似的把鄒佳鳳的屍體裝進?了?大垃圾袋裡。”
“環衛工人?”何知君目瞪口呆,接著道,“審珮和李萬縧?我大清早還真碰見審珮在那兒掃大街。不過我倆沒打招呼。”
方青點點頭,然後對何知君說:“這條還魂街就跟住在小村子裡似的,熟人能天天見,八卦早上剛在村頭發生下午就傳到村尾了?。”
兩個人交流完訊息,方青學著羅雲道的樣子,舉起手?拍了?兩下,吸引這些孩子們?的注意,他說道:“過來領課間餐了?,所有人排成兩隊。”
這些玩遊戲的孩子很自覺地在原地解散,變成了?兩列隊伍,何知君看到齊驕也跟過來,站在隊尾等著領牛奶。方青發現羅雲道這個方法真的挺好使,管理起來極其方便,只是?看起來實在不像在學校,而是?在畜牧場,到了?飯點只要?他一呼喚,動物便朝他靠攏,他就能給它們?分發飼料。兩個人一起協作的速度很快,七十份的瓶裝牛奶沒有一會兒功夫就全部發放完了?。
在何知君離開之前?,方青問?她?對審珮有什麼看法,他說:“你?們?之前?在一組,你?跟他還算熟嗎?我在想?他值不值得信任。畢竟目前?來看還魂街就我們?這幾個玩家了?,除非還有人從?某個角落裡冒出來。”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熟還是?不熟了?。”何知君斟酌了?一會兒,才說道,“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他是?那種殺人沒有心理負擔的人,幾乎像個屠宰場的熟練工。我覺得他在現實生活中可能也有某些問?題,像個邊緣人物。這種感覺和梁丕還不一樣,梁丕是?殺npc沒有負擔,對於玩家,他的態度應該是?中立居多,可以利用就利用,不行的話就拉倒。你?更了?解梁丕,你?肯定?清楚這個。“
“像楊擇那樣,”何知君想?到了?白石倉那個密室,覺得能進?行一番對比,“不過楊擇他那是?作秀和表演,而審珮不是?這種表演型人格,他也不會就這麼恐嚇別人,我甚至覺得他還挺喜歡密室,挺喜歡殺人的,那就像他引以為豪的特長。”
大概是?何知君自己也覺得說得比較籠統,所以她?舉了?個例子,說:“劉會愚就是?死在他手?上,他作案手?法相當瀟灑,騎著一輛黑色的摩托車從?我們?身邊經過,用一根繩索套住他的脖子,拖行了?快四十米...我根本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劉會愚就已經屍首分離了?。很天才、很戲劇性的作案方式不是?嗎,他本來可以選擇更樸實一點的,比方說跟蹤他到家裡再?殺死他。他這種手?法,一般人就算想?得到,也很難運用地像他這麼熟練,更不用說這種覺得自己可以一擊斃命的自信了?。”
“不過有一點比較奇怪。”盡管何知君並不想?對別人的私生活指手?畫腳,但她?還是?覺得這個事實值得被單獨提出來,既然方青特意問?了?審珮相關?的事情,“照理來說審珮是?個很特立獨行的人,他這種人不會聽別人的話,可是?在我們?一起行動的時候,他幾乎對陳思航所有的話都‘百依百順’,從?來沒反駁一句,提出自己的想?法。這太不同尋常了?,就好像他對陳思航有特殊的感情一樣。”
方青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聽到的,何知君的證詞和羅雲道所說的互相印證,足以說明羅雲道所言非虛,方青並非不信任羅雲道,只是?他覺得既然有條件可以驗證,那麼就更好。或許他多少還是?受了?點影響,在監控室和羅雲道的那一通電話,多少影響了?他,從?情感上他知道羅雲道絕對和他說了?實話,但他下意識的總覺得羅雲道沒說完整,或者說篡改了?些什麼,他簡直像得了?後遺症,這種病症估計只有徹底出了?密室才能好。
“好吧,我知道了?。”方青沉吟道,“在這個密室注意安全。”
何知君心想?,小心駛得萬年船,自己在每一個密室都這麼想?,不過方青特意提出來,想?必得更加註意吧,也許還魂街這裡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也許是?叫她?小心審珮,她?說道:“謝謝。”
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何知君把空籃筐放回三輪車上,等明天再?來回收牛奶瓶,她?準備走的時候,羅雲道從?教?室出來,想?必他已經把作業改完了?,他朝何知君揮了?揮手?,何知君點頭致意。
三輪車騎回後院,何知君走到前?邊的店鋪,看到店長正把椅背上的外套穿起來,她?見何知君過來,很難得的主動開口,說道:“我出門一趟,你?來看店。”
“好的。”何知君答應後想?著,看店的話豈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她?沒法上街去?調查了?,但她?又想?到,這也是?好事,店長不在,她?就可以翻看店裡的線索了?,也許她?能找到店長的身份。她?已經深刻認識到了?一點,在還魂街上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自主對話的npc。梁群玉是?這樣,齊驕也是?如此,還有昨天在樓道說話的舒偉英,他們?的背後都藏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