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把手。”姜州很快地判斷道,基於?事實,而且羅雲道這樣的年紀領導整個科研小組不現實。
“我覺得他夠格,不?過?年齡是個很大的問題。”陳思航聳了聳肩膀,顯然對基地的運作?模式不?太?認可,“其實很多人都不?歡迎天才。他們喜歡論資排輩,偶爾出?現?的天才只是手中的工具,最?好用的那一批。”
“天才?”姜州想讓陳思航把話題說下去,所有玩家都不?知道自己的背景,如果他在這裡能打聽到羅雲道的一些訊息,那麼一會兒他就可以告訴羅雲道,他總算可以幫上點忙,或多或少。
“小?道訊息。你知道我的堂姐在行政崗,能看到一些內部資料。在銅氓山基地還沒有正式落成之前有一個特殊的少年班計劃。”陳思航說道,“在沒有全國範圍內招收學生之前,先內部篩選過?一輪,院士、教授的子女?,測試他們的天資。我堂姐已經很聰明瞭,比我聰明多了。”
“那她怎麼去行政崗了?”姜州打斷道,但他能看出?來陳思航不?介意他的打斷,因為找到話?語中值得打斷的部分也?是認真聆聽的一種。
“這就是我要?說的那個計劃。陳玉函小?的時候做過?內部測試,她不?夠格,我覺得那多少可能帶給她一點心理創傷吧。畢竟父母都是那個級別的專家,對她又嚴格。她始終覺得自己沒什麼天資。後面她厭倦這條路了,就主動轉崗去了行政。要?我說這也?是聰明的體現?,敢作?敢為,勇於?決斷,比我強一萬倍。”
陳思航嘆氣,繼續道:“你猜怎麼著?,羅顧問以前屬於?這個計劃,在全國範圍內篩選出?來的。這在高層不?是秘密,不?過?很多新來的研究員不?是很清楚罷了。她仍然想知道最?後這個計劃在研究基地到底錄用了誰,是否是一個無聊的實驗或者?中道崩殂的專案。然後在行政崗,有了探尋過?去的機會,她知道了羅雲道,故事的全部,沒什麼好說的了。”
“還有誰是那個什麼計劃的人?”姜州饒有興趣地問道。
“不?知道,陳玉函沒跟我說,可能她沒查到,或者?沒在乎別人,我不?知道。”陳思航想了想,覺得自己和姜州離群發牢騷的時間太?長?了,他又看到姜州和自己在沒有注意的時候穿完了大半桶牛肉,而簽子也?已經用完,兩個人就起身?從?草地離開。在還沒有走到人群中時,陳思航說了最?後一句無法搬到臺面上容易被穿小?鞋的話?,“你這次運氣太?好了,一〇二組裡的領導都沒來,你在這裡想幹什麼幹什麼。”
這對姜州來說是個難得的好訊息,意味著?他不?用像陳思航那樣,對著?晁淵煒或者?別的什麼人點頭哈腰,而他“巴結”羅雲道,或者?常常在他身?邊,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誰不?想和有前途的研究員打好關系呢,姜州瞬間就為自己找好了理由。
大約十點半的時候燒烤爐已經點起了炭火,有的人早上起得很早,特別是一些年紀偏大的人,睡眠短暫,習慣早睡早起,所以在十一點就需要?吃午飯了。而姜州在九點半隻吃了一碗餛飩,這完全不?是一頓可以抗住饑餓的早餐。
他已經發現?庭院裡沒什麼療養院的工作?人員,即使有也?很快就離開了,可能是因為存在什麼保密協議,他不?清楚具體是不?是該用這個詞,但這至少是個默許的狀態,在研究人員聚集交談的時候,無關人員應該盡量遠離。
姜州看到在燒炭火的居然是方青,他拿著?一個噴火器,以及一把長?柄夾子,正在讓木炭均勻受熱,成功燃燒起來,而不?至於?濃煙滾滾。他還不?知道方青居然擅長?做這件事,可能以前他在姜州的印象裡,最?基本的一個印象就是從?家裡被趕出?去的富二代,有些囂張,但不?會讓人討厭,而且對悲慘的生活適應良好,姜州不?會忘記他這個年紀被塞進精神病院會有多麼絕望,他覺得自己應該扛不?住這個,而方青竟然能和梁丕一起逃出?來。
再一次想到梁丕,盡管不?是有意想到這個名字,姜州只感覺自己的後腦勺痛得厲害,還好密室複原了他,沒讓他頂著?一個碎裂的頭骨在床上醒來。梁丕抓著?他的頭發,把他往牆上撞,他體會到了真正的恐懼,這和羅雲道把他從?山上推下來的感覺不?一樣,那時候他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並且從?山上跌落沒有痛苦,他在中途就沒有了意識。他只是感到荒謬和不?可置信,覺得這一切不?是真的,他在下墜途中還給羅雲道找了藉口,肯定是有別的原因,羅雲道不?會沒有理由對他施暴。
但是梁丕在控制他的時候,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應該很少有人擁有這個經驗吧,被人抓著?頭發體會到自己的腦袋像個西瓜,而就在牆上即將四分五裂。就算有也?再說不?出?來了。並且梁丕是不?會道歉的,他不?會說對不?起啊,是羅雲道讓我幹的,所以我對你動手,我希望咱們兩個冰釋前嫌。
梁丕只會說,我覺得我對你夠好的了,你死得很快。
姜州警惕地掃視了眼庭院中的所有人群,好像預備著?當?心梁丕再一次從?某個角落裡冒出?來,給他的腦袋致命一擊,沒有看到梁丕出?類拔萃的身?高讓姜州有些失望,他沒出?現?在這裡比出?現?了更糟糕,為什麼他還沒有來,李萬縧和審珮不?是他該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