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謝信直言:“四個月後武陵源會舉辦拍賣大典,最後一場藏品展只有收到牌子的仙門世家才能進,這點湛公子應當不陌生。若我贏了這局棋,你需要替我拍下其中一物。”
洛星然嗤道:“出現在藏品展上的東西……你的要價未免太高了些。”
謝信反問:“我分明記得前月月初,有人為得美人一笑一擲千金。遇到其他事,湛公子反而出不起了嗎?”
“激將法對我沒用。美人值得,其他可就不一定了。不過……”洛星然笑了,隔著一層布,他甚至能看見謝信撩起眼睫淡然的眼神。他把手按進棋笥,錯落的棋子頃刻間埋沒他的半邊手面,露出月牙狀的甲基,“現外人皆知我獨寵於你,我又何嘗能夠拒絕?就按你說的來。謝公子,請吧。”
混淆了視聽的是旁人,又不是謝信。
這個世界黑子先行,他將棋笥推去洛星然能觸及的地方,自然而然繞過這一話題,定下第一子的位置:“十七宮四時。”
一上來就觸及知識盲區了。
洛星然雙腿交疊,不慌不忙地問系統:【他說的是哪裡?】
【從左往右第十七列,從上往下第四行。】
洛星然拿了謝信的子,幫他落在這點。又乖巧問:【現在呢,我該下哪?】
0369被他問的一窒:【你不是看不起我的棋技嗎,而且你這個玩法有個屁的下棋意義?】
【我不知道這裡的棋盤座標怎麼定的嘛。我自己來,但你得告訴我我下了什麼位置。】
他換拿自己的棋子,隨意落了個位置,將系統別別扭扭報出的方位複述一遍:“四時十六相。”
謝信半秒沒停頓,緊接道:“十六相十七宮。”
一來一往,場面顯而易見。
洛星然從頭到尾亂來,讓謝信看出他是個小白也無所謂,主打一個重在參與,毫無懸念地在十分鐘內解決了戰鬥。
茶餘溫尚存,謝通道:“勝負已分。”
洛星然有些好奇:“你怎麼確定你拿的是黑子?”
“黑子與白子的觸感稍有不同。”
洛星然不明白有什麼不一樣的,他聳聳肩:“可惜。”
謝信也想說一聲可惜。贏得太輕松,他沒有實感。
回想先前和對方對峙時寸步難掙的場面,現在落到棋局,竟是無波無瀾,猶如一潭死水般令他喪失耐性。本以為洛星然會故意更改他下子的位置,或是悔棋或是要求三局兩勝,結果一路沒出任何岔子,仿若對勝利與否不以為然。
想到這裡,謝信又稍有停頓。他抬手摸上自己眼睛:“摘了?”
洛星然散漫道:“摘吧。”
系帶自眼前抽離,擦過眼睫與眼尾。只一瞬間,視野恢複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