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動靜消失了，但遲遲沒等來焦侯說話。
洛星然託著腮，無聊地翻了翻謝信放在案上的書，“現在呢，他被吸幹了？”
謝信：“沒有。他準備跑，正在往我們這邊看。”
剛向窗戶挪出半步的焦侯：“……”我是修士，我能聽見。
“怕咱們出爾反爾？罷了，有些人向來擅長將自己的特點歸因到其他人身上。”
“要管？”
“不必，隨他去。”
謝信便應了聲好。
前有狼後有虎，焦侯咬咬牙，在心裡做了幾秒鬥爭，還是沒留下來。他覺得此時不跑才是傻子，湛晃之本身就是個陰晴不定的狠人，養的妖修能好到哪裡去？還出爾反爾，這人之前出爾反爾的算少？就是被湛庚慣出來的惡毒性子！
在他消失在房間的一瞬間，謝信連在地上的線“啪”地斷了，剩餘的回到了他腳下的影裡。洛星然眼尖地看著，慢聲道：“不是不管麼，怎麼跟上去了。”
“你不是留他有用？以後若是造成威脅，隨時能要了他的命。”謝信從屏風後走出去，口吻帶了幾分柔和，“這可是湛公子親自教我的。”
洛星然驚訝於他的敏銳，跟在後頭看見了規規矩矩平放在地板上的卷紙，焦侯留一樣揣一樣，火爐裡自然空了，人皮臉從哪兒來又回了哪兒去，不過這回不知對方用的又是誰的臉。
和想象中不同，這張用作放榜的紙被用草木染得淺粉，頗像現代高中生寫情書會挑的型別。它做工也不算細膩，但或許是故意為之，材質摸上去凹凸不平，隨著系在中央的線被解開，露出其中一板一眼的鎏金字與右下角同樣閃閃發亮的圖案。
抽象化讓圖的辨識度降低，不過大致是能瞧出實質的。
一隻三足金烏。
“午陽裂隙出現過的鳥。”謝信一眼辨出，甚至他還說出了這張紙的出處，“一百三十二年前，承悅星君和長生寺的鴻羲神僧聯手將其壓制，裂隙消失時風來雲聚、千裡出虹，天機堂透過觀星樓測得祥瑞，一時三足鳥在無極飽受推崇，萬事宗門下的許多店趁熱推出消費品，這種信紙就是其中銷售較好的。”
“萬事宗……”
這個大宗門在原書中沒正式出場過，只知它是雜修彙聚的宗門，其中修士不專修哪門流派，因高自由度而彙聚了最多的人口。
洛星然接過來正反打量，“那豈不是所有人都買得到？”
“嗯。”謝信說：“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現在還留在手上的應該不多。”
洛星然懶得再問，轉而去看上面寫的內容。可第一行字剛落入眼中，一股遲來的突兀感猛地竄了出來。
“等一下。”他眯了眯眼，拇指在金鳥上摩挲過，片刻後道：“這個圖案我似乎在哪兒見過。”
要說在哪見過，洛星然想不起來了。
他這人就這樣，對不留心的東西忘得快，因此謝信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下文，不由投注來疑惑的目光。
“……罷了。”遇到困難就放棄一時成了人生宗旨，洛星然抖抖信紙，平心靜氣道：“以後慢慢想總會想起來。”
內容沒有署名，甚至連身份章都沒蓋，大抵標出了任務屬於勘探類，需要去查詢一件物品的下落，至於查什麼隻字未提。揭榜後的三天內揭榜人會收到機關鳥接洽，給一部分定金，事成支付剩餘部分。
報酬：三十萬金、一瓶虎骨玉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