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然就地一看,四周草皮早被薅禿了。看樣子閉門羹吃了不止一兩回,少說三五年,怪可憐的。
他身上像花的草藥一抓一把,可惜不是助人為樂的性格,便拋下巫婆婆翻進花園,伸出手指將門推開一道縫。
老舊機關頓時發出刺耳聲音,裡面打牌的兩人立馬停止娛樂,對望一眼後,離門近的那位瘦子警惕地走了過來。
洛星然同樣警惕地看著他,做好隨時拔腿就跑的準備。事實證明謝信的修為遠在他們之上,人都走到跟前了也沒發現異常,靠窗的壯漢朝外看了一眼,見巫婆婆還在外面徘徊,嘴裡不耐地嘀咕:“老不死的,又得跟她耗到中午。”
洛星然閃身踏進房內,視線往下一掃,看見了掛在他們腰側的百花谷令牌。
坐著的人長了一圈絡腮胡,面前擺酒,額頭帶疤,瞪著眼問:“沒別人吧?”
“沒。”瘦子抓抓頭發,把門重新關好,“估計是風。這門幾十年也不換,再來兩場雨都得泡爛。”
“鎮上沒人,外頭又不來姑娘,我看咱們用不了多久就能搬了。這差事做得也舒服,不用拼死拼活還能拿他們分成,嘴巴嚴一點就行。”
“我看你最近話也不少,小心哪天就被聽了去,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哎,你剛剛是不是偷我牌了?怎麼不對數兒!”
“什麼牌?放你孃的屁,別技不如人就賴皮!”
洛星然收回視線,胸前忽然傳來微弱的拉扯感。一低頭,懷裡的霧團變成了一個箭頭符號,正斜斜指向桌下顏色不一樣的木板。
木板與桌面等寬,四個貼了符籙的桌腿分別鎮在四角,陰影巧妙地將它隱藏了起來。
是地下室。
“好寶寶。”洛星然在它腦門親了一口作為獎勵,看著它頭頂冒煙地攤在手心裡,沒有貿然靠近桌子。
駐守的人比較菜,不代表符籙也是低檔貨。君楚帆絕不會把關鍵的出入口把控在他人手中,所以這道符籙應當是他親手下的——也就是說,障眼法應當過不了這關。
想無聲無息、不驚動君楚帆潛進去,還得另想方法。
兩個弟子又打了幾把,不光修為低牌技也爛,看得洛星然恨不得出面一對二語音指導。沒過多久,絡腮胡起來活動兩下脖子,打著哈欠:“今天給她們幾頓?”
“一頓唄,折騰那麼多回幹啥。”
洛星然退後一步,靠著牆冷眼看他們挪開桌子開啟地下室的擋板,將麻袋裡的硬饅頭抖索著往裡倒。
農戶喂雞不過如此,只是雞會一窩蜂地上去搶食,底下卻安安靜靜,沒有人聲。
瘦子鼻子動了動,納悶道:“怎麼有股餿味兒?”
絡腮胡嗅覺沒那麼靈敏,聽他這麼一說,條件反射低頭湊近了點兒,誰知還沒聞,一團濕黏的東西忽然甩到他的臉上,看清那是什麼後,瘦子發出一聲幸災樂禍的爆笑。
“我看你腦子打牌打沒了,我說啥信啥?那些娘們就等著你把腦袋伸出去給她們吐痰呢,哈哈哈!”
“……臭婆娘!”絡腮胡眼睛充血,粗糙的手一抹臉上唾沫,提起牆角銅錘朝洞裡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