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然哪會放任她以自己為原型創作,禮貌拒絕:“不可以。”
歐奕巧還沒來得及遺憾,兩邊傀儡架著她火急火燎地撤出了二人視野。直到看不見徒弟身影,長老才長舒一口氣,客套地與謝信聊了幾句。
落雲宗發現假佛行蹤後,一路從東追了過來。本做好了將其合力鎮壓在廢村的打算,誰知半途靈體人間蒸發,消失得一幹二淨。
長老眉頭緊鎖,沉聲將計劃告知:“那東西奸詐得很。我等放心不下,打算在此停留半月,以防萬一。”
身後幾根孤零零的枯草瑟瑟搖曳,洛星然慢聲說:“不必。方才恰巧碰上,已解決了。”
“……”長老愣了好一會兒:“解決了?”
天知被願力供養起的靈體有多難對付。只要有人掛記,就會為其輸送力量,他們一群人勉強抗衡的東西,在這兩人嘴裡就輕飄飄的一句解決了?
看出對方眼底的震驚和疑惑,洛星然微笑傳授心得:“合歡宗認為,在某些情況下除根比斬草更重要。那些他手下替他做壞事的人仍逍遙在外,就需各位一同協助,再抓去長生寺了。”
長老又回頭瞥了一眼,確認聒噪的小徒弟聽不著,才低聲追問:“也就是說,百花谷那小子……”
自小一起長大,歐奕巧對君楚帆不僅是憎恨。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興許一切走向都有跡可循,只要看過君楚帆小時後可憐兮兮的樣子,也許對他長大後做的種種也能理解。
但理解不代表認同,更不代表原諒。
餘光裡盡是一排排偷偷豎起的耳朵,洛星然面不改色,笑意淡淡道:“君楚帆光憑弒兄已是罪不容誅。可惜諸位晚來半步。就在方才,謝道君將其挫骨揚灰,屍骨斷然無存,尋不見了。”
他都覺得放君楚帆永伴在君近舟墳頭太仁慈了。
屍骨沒了,道骨也沒了。對麵人齜牙咧嘴了一瞬,鏗鏘道:“……是該殺!不光弒兄,濫殺百姓,還野心勃勃,欲想成佛!哼,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看著老修士舒了舒心口,一副徹底放心的模樣,洛星然冷眼偏頭,為自己的善良嘆了口氣。
兩頭起的災難徹底結束,收尾的事留給宗門世家處理。閑著沒事,或者說——好不容易閑下來,這才有功夫管其他。
與落雲宗一眾告別,洛星然想起了那株好久沒擺出見光的斷莖蓮。
雖然不太明白謝信當初為什麼執意要把東西從泉眼帶來送給他,但好歹細心照料過一段時日,算得上曖昧期驚喜小禮物。
往合歡宗去的路上,他慢吞吞摸進錦囊,將差點兒壓箱底的花盆抱進懷裡。
光露出半邊上枯下蔫的葉片,謝信幽怨的目光便如芒在背。
瞧都瞧見了,洛星然幹脆將半死不活的整顆植物全展現出來,先告狀道:“你看!自從你把那團‘心髒’收回去後,這花便無從打理。九年來還能剩一口氣,全靠我先前融進土的丹藥吊命。”
謝信:“?”
0369眼睜睜看著男主借機討好處的計劃中道崩殂了。
他從詫異到沉默只花了短短三秒,輕易接受了自己被安排有錯的結局,隨後乖乖伸出右手,打算補救。
化龍後,血的顏色中帶了隱晦的暗金。那些即刻能編織成天梯的靈質滴在萎靡的花瓣與根莖上,緩緩流淌,滲入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