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芃道:“講什麼,老宗主的事兒?他和我說了,這不趕回來給你撐場子麼。”
洛星然憐憫地看她一眼:“今晚吃火鍋吧。”
反正他明天就走了,推人上位的事留給馮將一個人就好,女人的怒火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不過就池芃導致他被“囚禁”這麼久這點,他倆在禍害彼此方面不相上下就是了,誰也別怨誰。
結束小聚回到洞府,謝信正坐在床尾,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看書。
妖修循腳步抬起頭來,聞到從外帶進的寒露與辣椒氣息,微笑道:“公子好狠的心,拋下我與旁人待了整整一日。”
三杯酒在肚中,洛星然藉著夜明珠點亮矮桌上的燭燈。暖黃的光將兩人輪廓描摹柔和,驅散了些冷冽, 他唇角勾起,往躺椅上一窩,“謝公子才是好狠的心,尤其對自己時。”
之所以看書姿勢別扭,是因為他在離開前折斷了謝信的右手。這隻手作惡多端,放旁人身上興許會疼個三五日,但對謝信而言不過一點微不足道的懲罰而已。
畢竟這人能瞬息長出一條胳膊來。
“還不是因為阿然?”謝信放下書,脖子後拖拽的鐵鏈因起身嘩啦作響。他任由右手以不自然的角度垂落,光照下紅腫觸目驚心。
“是嗎。”洛星然將鎖鏈另一端從床柱上取下攥進掌心,稍有扯動,身前高大的男人就像無法抵擋一樣俯身,單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阿念近來如何?好久沒看見黑貓他們了。”
酒香一下分明起來。
謝信用暫且還算健在的左手指腹緩慢地摩挲過他的唇角,那是個極具佔有的動作,再扶住他後頸,疼痛成了催化劑,一旦抵達閾值,心也跟著癢了起來。
洛星然似乎在笑,側著頭迎合他愈發粗魯的吻,偶爾睜開眼,能看見紅羅帳一角被繃直的金屬擾亂,在空中搖曳生姿。
角度不同,燭光也跟著忽明忽暗。他咬破謝信的唇,舌尖沾了混金的血,清楚看見對方額角的薄汗,和那雙獸瞳裡明明滅滅的自己。
直至燭滅。
謝信平複呼吸,指腹仍壓在原處,“他暫時住在劍宗,有承悅星君照看。黑貓和大白去了十萬大山,打算換些易於生長的種子,撒到山坡上。不過妖王脾氣古怪,不知會用什麼作為報酬,一時半會他們也回不來。”
說是照看,實際等同於看守。
阿唸作為待在萬魔宮幾十年的道修,哪怕身不由己,身上也有洗不清的東西。往好處想,對於適合靜養的傷患而言,劍宗的確是個好地方——畢竟長生寺只剩孤零零的大殿了。
“不必擔心。”謝通道。他看出洛星然的分神,帶著安撫意味道:“想要徹底洗清一個人,知道過往發生過什麼極為關鍵。趁這機會,當年發生在白家的事也會浮出水面,就算對白家再造成一次打擊,承悅星君也不會保持沉默了。”
往前追述,白家還真是造成這一切的推手。白弘光的死亡將這件事變得複雜又簡單,但興許也是無極轉機到來的必經之路。
“那最好不過。”洛星然應過一句,垂眼瞄著謝信身上的傷,“差不多行了,還要裝模作樣給我看多久?我託人煉制的飛行法器送到山門口了,替我去拿。”
謝信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蜷曲,柔和而有力。他皺眉尋了片刻,總算在指縫間挑到一片細小的擦痕,“……沒有裝模作樣。”
這就不是他故意折騰的。
洛星然拒絕了他的辯詞,不容置疑:“快去。好歹是煉器世家,讓人一直等著像什麼樣子。”
0369歡呼雀躍:【宿主你真把星際機甲做出來了嗎?會變形嗎,是不是還可以雙人駕駛?】
洛星然目送謝信不情願地治好自己後離開,一條腿支著地搖晃起來:【沒做機甲。】
0369失望一秒,重拾期待:【那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