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並不點破傅獻庭的心思,而是藉手上的《乞銀帖》隱喻道:“好物收入囊中,得償多年夙願,豈不可喜可賀?”
“噢?”
傅獻庭目露訝異之色。
對他這樣城府極深的老狐狸來說,能讓他露出訝異之色,可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
他不清楚陳平到底知道些什麼,但是能聽得出來陳平“得償多年夙願”6個字,指得絕對不是《乞銀帖》。
面目如此俊逸之人,竟也是老奸巨猾之輩?
傅獻庭心中少許不安,面上卻不露分毫,隨口謙讓道:“倒是託了無奇你的福了。”
陳平喜笑顏開道:“連傅大人都這麼認為,看來我還真是居功至偉,既是這樣,不如我就提幾個小小要求?”
以傅獻庭的城府,也不免對陳平的表現瞠目結舌。
見過順杆爬的,沒見過爬得這麼溜的。
別人只是隨口謙讓,你還真當自已有多大功勞啊?
陳平知道“聖像泣血”的根由,但傅獻庭不知道,他只以為真是書聖不忍見《乞銀帖》被埋沒而人前顯聖。
這樣的事情,陳平只是恰逢其會,說到真有多大功勞,還不至於。
傅獻庭老奸巨猾,弄清楚陳平底細之前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他面朝夕陽,背對陳平,雲淡風輕道:“說來看看。”
陳平走到傅獻庭右手,同樣面朝夕陽,幽幽道:“說是要求,不如說是建議,對傅大人所言所行的幾點建議。”
傅獻庭默然不語,暗自揣測陳平的目的。
陳平豎起左手拇指,“第一個,金益科場舞弊,金家在背後出力不少,不可不罰。”
“啊?”傅獻庭側目而視,訝然道:“陳無奇,你這是想……斬草除根?”
陳平側過身正對傅獻庭,很坦然地點頭回應,“沒錯,確實是斬草除根,既然已經得罪了金家,怎麼也不能容他們安然度過此劫,還是斬草除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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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金益金伯利,陳平跟此人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甚至多少還要受點指點的恩惠。
就算後來金石勾結,把持科場,差點斷了陳平進軍儒門的路子,那也並非針對陳平,只是適逢其會而已。
但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金益被當場除去儒衫剝成光豬打出官學,顏面全然掃地,心中絕對不可能沒有仇恨。
傅獻庭位高權重,金益恨不起,也不敢報復,想要發洩,那就只能是孟壽和陳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