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秦月如何解釋,兩個大齡徒弟就是不肯起來,無奈她只能暫時安撫他們。
傳承的觀念根深蒂固,秦月雖然能夠站在他們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但是很難理解,在她看來,這稱得上執拗。
教導肯定還是要教導的,秦月打算先將縫合之術的理論知識從淺到深講解一下,實操再讓他們慢慢練。
其實傳承在現代也是有的,但絕非像這裡那麼狹隘。
而後秦月遇到了難題,十幾個女子的繡活做的都不錯,用針都較為一般人要穩,故而在雞和豬身上嘗試的時候,她們一個個倒是覺得很新奇。
可當秦月讓人帶來兩個受傷的將士,打算親手給她們演示的時候,低呼聲、尖叫聲,甚至還有低泣聲隨之傳來。
秦月回頭,便看到一眾女子驚恐地看著傷員,好似見了鬼一般。
她無力地垂下肩膀。
殺雞的時候一個個快準狠,這傷口難道比擰斷雞脖子還要恐怖?
秦月著實不能理解。
至少她做不到一邊和人笑嘻嘻侃大山的時候,一邊徒手擰斷雞脖子。
該如何讓這些女人情緒穩定地觀看實戰,這成了秦月的一個難題。
坐在廊下,看著半黃的樹葉隨風飄落,她悠悠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卡在了她想象不到的地方。
其實想一想,每一個新手護士都需要克服血肉和針的恐懼,放在她的時代,只需要時間問題,可她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她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造出一支能夠進行戰後支援的醫療隊伍,她沒有辦法利用數月甚至幾年的時間去培養她們。
又嘆了口氣,她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看去,見是陸雲景,難得白日能夠在府中看到他。
“今天不忙?”秦月問道。
陸雲景說道:“忙,我回來,是有事想要問你。”
秦月直起倚靠的身子,“讓人來喚我,我過去便好了。”
陸雲景目光專注地看著她,“這樣更好,只有我們兩個人。”
不知道為何,越是繁忙,他越是想念秦月,尤其是心力憔悴的時候,他便滿腦子都是秦月的身影。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日以繼日才沒有垮下去。
今日稍作空閒,正好有事想問秦月,他便藉機回來了。
只是看她一眼,心中都好似注入一股清涼,讓煩躁的心冷靜下來,心和眼都跟著明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