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開始說的時候周圍的侍從和太監便嚇得跪倒在地。
陸修遠無視他們,只是盯著陸玉衡的眼睛。
陸玉衡百無聊賴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我這麼不守規矩,你會不會把我拖出去砍了?”
“不會,我會如你所願,你願意走,我不攔著。”
陸玉衡坐直身體,背對著陸修遠,傳出懶散的聲音。
“我就算要走,能走到哪裡去?”
陸修遠執筆的手一頓,眼底劃過一抹愧疚。
“我在幫你們追查了,一定能夠找到蛛絲馬跡。”
陸玉衡不在乎地擺擺手,“無所謂,我又不是沒有父母的人,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我如今什麼都有了。”
聽他說得輕快,陸修遠沉默了。
“所以你在糾結什麼,爹孃被綁去那麼老遠,還在源源不斷給你支援,這幾次玻璃原材料直接解決了華夏的經濟危機,你不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解決饑荒,還要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
“我太沒用了。”
陸玉衡轉過身,一臉古怪地看著他。
“你腦袋生鏽了不成?和誰比不好,非要和娘比?”
陸修遠聞言抿嘴,微蹙眉頭看著他。
“和娘比誰都是廢物,爹也不例外,他也就是在戰力和統軍這兩方擅長,這兩方面都是娘不擅長的,這才沒有被比下去。”
頓了頓,陸玉衡拖著下巴看著宮殿敞開的大門。
外邊烏雲密佈,應當是要下雨了。
陸修遠低聲苦笑起來。
陸玉衡的話不能說讓他豁然開朗,但心中的淤堵一下就被疏通了。
“其實我不是和娘比,我只是覺得自己像是離不開孃的孩子。”
“呵,若是有可能,我希望這輩子都是個離不開孃的孩子。”
“是我鑽了牛角尖,我總是在想,四年之約一到,娘離開了,我是不是就再也沒有作為了?”
陸修遠說出內心的話。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秦月和陸雲景為他鋪好的,他做的也只是利用這些優勢罷了,若是他們將來走了,他是不是就成廢人了。
今日陸玉衡一說,他才恍然自己進了死衚衕,娘如此傾心為他鋪路,他更是要如同海綿一般迅速將這些消化掉。
不要讓孃的努力白費,不要讓娘覺得這麼為他鋪路,他還是一事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