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樂呵呵笑了笑,“喲,那日馬書記還真去過縣城。”
他話一落劉燕心中一喜。
可王主任繼續道,“那天好像是馬書記媳婦兒的生日吧,馬書記的媳婦騎著腳踏車來親自把馬書記帶走到,我沒記錯吧?”
因為發生的日子很近,許多人都記得,紛紛出來作證。
公社裡誰不知道,公社一把手馬書記怕老婆,他老婆不放心馬書記每天車接車送的上下班,儼然是專車司機的配置,而且馬書記的老婆是公社婦聯的幹事,眼線遍佈公社,馬書記想犯錯都沒機會。
劉燕一聽,頓時急了,忙改口說記錯日子了。
公安局的負責人可不是吃醋的,調查一番便知道是這女同志嫉妒同住的知青得了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搞出來的事呢。
最終劉燕以誣陷的罪名被公安局的公社人員教訓了一頓,而且扣了不少的工分。
同住的知青沒人同情她,等到分糧食的時候就有的劉燕後悔了。
陸雲洲跟著看了熱鬧回去,齊大力撓撓腦袋,“這人咋這樣呢,看著也挺老實的人啊。”
“哼。”陸雲洲斜睨他一眼,“她朝你拋媚眼的時候你沒看到?”
“朝我拋媚眼?”齊大力大吃一驚,“她朝我拋媚眼了?”
陸雲洲給他一個蠢貨的目光溜達著往前走了。
齊大力尚且摸不著頭腦,怎麼也沒想起來劉燕什麼時候給他拋媚眼了。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知青點真有人搭上了公社的幹部,而且還是那個王主任。
那知青是隔壁第四生産隊的知青,和王主任早就有了一腿,這次也是聽說了工農兵大學生的事想讓王主任給活動活動把她塞進去。
然後王主任就騙她說完全沒問題,就將那女知青睡了,結果鬧出劉燕這事兒,那女知青覺得王主任騙了她,就去找王主任理論,王主任自然不肯承認,絲毫不說他倆之間的事兒了。
這女知青被騙了人,覺得回城無望,直接寫下一封血書,買了點老鼠藥就吞了下去。
最後送到醫院也沒搶救過來,上邊一查就查到了王主任那裡,王主任直接被擼職判了刑,進了牢獄。
馬書記透過這事兒連開三天會,不光公社的幹部,連同大隊的隊長等幹部一起開會,三令五申不得亂搞男女關系。
陸雲洲看了這麼些天的熱鬧覺得這事兒有周煜的功勞,便寫信將事情的始末讓人捎去了縣裡送到了周煜手中。
周煜接到手寫的信尤其是陸雲洲的信有種特別的感覺,拆開一看,將始末一瞅,頓時也樂了半天,可看到後面真的有個知青被騙然後絕望中喝了老鼠藥死了的時候,他的心又莫名的不好受了。
下鄉知青本就是這個時代的受害者,他們下鄉的時候有的才十五六歲,離開家鄉離開父母親人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農村幹著他們從未幹過的活,他們盼著能回城,可下鄉潮自一九五五年開始到如今二十年過去,能回城的人少之又少。
可就是這少之又少的名額,讓在農村生活了許久的知青們有了希望,甚至他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回城。
回城是個巨大的誘惑,有人認命與當地農民結婚生子安家落戶,也有人不甘心默默等待著回城的那一天。可日複一日,回城還是沒有訊息,有的絕望,自然也有人舍盡全力一搏。
那個身死的女知青不就是這樣,或許她早就知道王主任是騙她的,只是不願相信,只滿心的期盼那一絲的希望能夠成真。
等希望破滅,這女知青已經絕望,她死時或許有對這世道的絕望,也或許有對人生的絕望。
還好,再有一年多,就要結束了,等數字幫被擊潰,慢慢的知青回城或許能夠好一些。